N38n0018_018 本生經(第17卷-第18卷) 第18卷

　

第十六篇

五一一　何欲本生譚

[0141a06] 〔菩薩＝苦行者〕

[P.1] 序分

[0141a07]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布薩羯磨所作之談話。一日於守布薩日，多數之優婆塞優婆夷等為聞法來坐於法堂時，佛問：「優婆塞等！來守布薩日耶？」答曰：「世尊！唯然。」佛更言：「汝等守布薩日甚為美好，昔人守半布薩之福蔭，受多人之褒揚。」佛應彼等之求，為說過去之事。

主分

[0141a11] 昔日於波羅奈梵與王依正義治國時，王為一信心者，行施保戒守布薩日不怠。王向其他大臣等亦勸行布施及其他之善事，然王之司祭官，陰讒他人，收取賄賂，為假裁判，種種不法行為。

[0141a14] 王於布薩日呼喚大臣及其他諸人云：「請守布薩日。」然司祭官不守布薩戒，彼於中午收取賄賂，為假裁判，至其來奉侍王時，王向大臣等問曰：「汝等守布薩日耶？」王向司祭官亦問：「阿闍梨！汝守布薩日耶？」「大王！唯然。」彼為虛言而下宮殿。爾時一大臣詰彼曰：「汝並未守布薩日。」彼答：「予於早晨為食事歸家漱口。為 [P.2] 決心守布薩，予黃昏不食，夜間守戒，如是予守半布薩日。」「阿闍梨！此亦甚好。」司祭官歸家依言而行。

[0142a06] 又一日，彼於裁判椅上就坐時，一道德堅固之婦人，因訴訟而未能歸家，彼女云：「予不犯布薩日。」食事近時，彼女開始漱口。爾時有向司祭官處持來已熟之數串菴羅果者，彼知婦人守布薩日，彼云：「汝可食此，守布薩日。」彼與婦人以菴羅果，婦人依言而食。只此為婆羅門所為之善事。

[0142a10] 婆羅門死後，於雪山之麓哥西奇河邊，有佔地三由旬菴羅林中之歡樂處，有無上美麗之黃金宮殿，裝飾美麗之寢牀，受一萬六千著瓔珞具最上容色之天女圍繞；彼依業報出生為由眠至醒與宮殿鬼相當之物，只有夜間享受榮華。朝日昇起，彼即入菴羅林中，當彼入林之剎那，彼之鬼體消失，化成八十肘長之身體，全身熾燃，如同花已開盡之緊叔樹狀，兩手各生一指，其指有如大鍬之爪，彼以其爪抓取其肉而食，瘋狂痛苦，呻吟苦悶。黃昏之時，罪體消失，鬼體出現，則有身著絕妙瓔珞之舞姬手執樂器，圍繞四周，彼享受榮華，昇入菴羅林中天宮享樂。

[0143a03] 因彼贈與守布薩日婦人以菴羅實之福蔭，獲得三由旬菴羅林；因收取賄賂，為 [P.3] 假裁判，自拔脊中之肉而食；又因守半布薩日之福蔭，故夜夜享受榮華，受一萬六千之舞姬圍繞。

[0143a06] 爾時波羅奈王厭諸欲之生活，出家為苦行者，於恒河下游之適宜樂土，建一草屋，拾落物為食，維繫生命而度日。其後某日之事，由彼菴羅林中落下如瓶狀之熟大菴羅果流入恒河之中，向彼苦行者所使用之浴水場流入。彼正洗顏，見菴羅果自河之中間流來，彼入水中取之，持歸庵中，置於浴室，以小刀割取足以支持一餐之食，餘者用芭蕉之葉包裹，以備來日之食，返復至盡。

[0143a11] 然此果食盡，更無他果可食，彼為味慾所縛，彼思：「予欲食此菴羅之果。」於是往河岸而向河注視：「如不得菴羅果入手，決不離此處。」彼決心固守而坐。彼一物不食，任風吹日晒，向河中注視，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坐於其處，至第七日河神詮索，知其緣由：「此苦行者為貪欲之虜，七日之間，不飲不食，注視恒河而坐。不能不以熟菴羅果與彼，否則彼將餓死，予將與之。」於是河神止住於恒河之上空，與彼交談，唱第一之偈：

[0144a03] 一

　　　　　　　何欲何目的　　　　　何願何所求
　　　　　　　婆羅門！汝有何需用　　　　　曝熱獨沉思

[0144a05] [P.4] 苦行者聞此，唱次之九偈：

[0144a06] 二

　　　　　　　譬如大水瓶　　　　　形大似圓球
　　　　　　　純熟菴羅果　　　　　色香味殊勝

[0144a08] 三

　　　　　　　彼於河當中　　　　　予見其流行
　　　　　　　兩手持取得　　　　　運歸己菴屋

[0144a10] 四

　　　　　　　我自以刀割　　　　　以療我飢渴
　　　　　　　我以芭蕉葉　　　　　包藏其餘者

[0144a12] 五

　　　　　　　我失彼煩惱　　　　　無果不堪飢
　　　　　　　他之如何果　　　　　均不見美味

[0144a14] 六

　　　　　　　菴羅果甘美　　　　　我拾漂大海
　　　　　　　彼使我乾枯　　　　　將運去死處

[0145a02] 七

　　　　　　　何故有飢渴　　　　　樂向河邊坐
　　　　　　　廣住多鱗魚　　　　　一切我語汝

[0145a04] 八

　　　　　　　汝亦不須逃　　　　　語我己之事
　　　　　　　婦人！汝為何許人弱　　　　　婦人！來此為何用？

[0145a06] 九

　　　　　　　如磨黃金板　　　　　幼虎生山脊
　　　　　　　汝仕天人婦　　　　　彼此有間隔

[0145a08] 一〇

　　　　　　　天人乾闥婆　　　　　人間麗姿者
　　　　　　　不及汝容姿　　　　　麗人我問汝
　　　　　　　請汝語我名　　　　　並語汝親族

[0145a11] [P.5] 於是河神唱次之八偈：

[0145a12] 一一

　　　　　　　婆羅門！汝之坐所向　　　　　哥西奇愛河
　　　　　　　過彼美善流　　　　　急湍我住家

[0145a14] 一二

　　　　　　　種種樹木茂　　　　　多有山岩窟
　　　　　　　此等皆向我　　　　　雨期等流下

[0146a02] [P.6] 一三

　　　　　　　森林多河流　　　　　碧色水湛清
　　　　　　　小川流來多　　　　　龍之所有者

[0146a04] 一四

　　　　　　　此等小川中　　　　　菴羅與閻浮
　　　　　　　多羅羅浮闍　　　　　烏曇婆羅果
　　　　　　　多種類果物　　　　　運來常不絕

[0146a07] 一五

　　　　　　　兩岸樹果實　　　　　不斷水上落
　　　　　　　果實必浮波　　　　　為我流捕捉

[0146a09] 一六

　　　　　　　廣慧智慧者　　　　　善聞我所云
　　　　　　　勿執著喜悅　　　　　王！此汝應防止

[0146a11] 一七

　　　　　　　國土增長者　　　　　汝之血肉肥
　　　　　　　我不見增盛　　　　　期待死之至

[0146a13] 一八

　　　　　　　父與人天乾闥婆　　　　　彼知渴愛之虜事
　　　　　　　世能攝己高仙士　　　　　彼等必知增盛人

[0147a01] [P.7] 於是苦行者唱次之四偈：

[0147a02] 一九

　　　　　　　智者知諸法　　　　　死與生命滅
　　　　　　　斯人不積罪　　　　　亦不思害他

[0147a04] 二〇

　　　　　　　普為仙人知　　　　　婦人！廣為世言稱
　　　　　　　汝非謗聖者　　　　　邪業求不息

[0147a06] 二一

　　　　　　　我於汝岸邊　　　　　飢渴不食死
　　　　　　　善女！汝於我死後　　　　　必招惡評來

[0147a08] 二二

　　　　　　　孅弱之婦人　　　　　應須防邪業
　　　　　　　汝於我死後　　　　　人總不譏汝

[0147a10] [P.8] 天女〔河神〕聞此唱次之五偈：

[0147a11] 二三

　　　　　　　堪忍難忍之人！　　　　　我已知此事之由
　　　　　　　我與汝身及菴羅　　　　　汝棄難捨之諸欲
　　　　　　　了解安息與正法

[0147a14] 二四

　　　　　　　汝棄前結縛　　　　　後更住結縛
　　　　　　　汝行不法事　　　　　增長汝邪行

[0148a02] 二五

　　　　　　　來！汝到菴羅林　　　　　汝不貪諸欲
　　　　　　　寒時與汝果　　　　　善住於無欲

[0148a04] 二六

　　　　　　　伏敵！醉心花之味　　　　　天界多眾鳥
　　　　　　　頸麗白鷺鳥　　　　　孔雀歌雅啼
　　　　　　　金色舍利鳥　　　　　白鳥之羣鳴
　　　　　　　迦陵頻伽鳥　　　　　飛舞相交織

[0148a08] 二七

　　　　　　　此處菴羅樹之頂　　　　　擴散蓬鬆如積秣
　　　　　　　尼泊赤花芳香樹　　　　　多羅樹垂成熟果

[0148a10] [P.9] 河神如是褒美，使苦行者由其處下，彼云：「汝至菴羅林食菴羅果，可滿足自己之欲望。」言畢而去。苦行者食菴羅果滿足欲望休息後，於菴羅林中漫步巡迴，爾時見鬼之苦狀，不能作任何言，然於日沒時，見彼鬼由舞姬圍繞，享受如天宮之榮華，唱次之三偈：

[0148a14] 二八

　　　　　　　天有華鬘有衣裳　　　　　瓔珞腕環栴檀香
　　　　　　　夜為眾人所服侍　　　　　晝間惱於諸痛苦

[0149a02] 二九

　　　　　　　一萬六千婦女子　　　　　歌舞彈唱服侍汝
　　　　　　　汝有如斯大威力　　　　　身毛豎立不思議

[0149a04] 三〇

　　　　　　　汝於汝前世　　　　　如何犯邪行
　　　　　　　今於人間界　　　　　自苦食脊肉？

[0149a06] [P.10] 鬼知彼所云：「貴君不知予為何人，實則予乃貴君之司祭官。夜間予所受之幸福，乃為貴君恩蔭，得守半布薩之報；然晝間所受苦，乃為予犯惡報。予為貴君之裁判官時，為假裁判收取賄賂，陰地說人讒言，以此業報，晝間受此苦。」於是唱次之二偈：

[0149a10] 三一

　　　　　　　予習吠陀　　　　　溺於諸欲
　　　　　　　長時行之　　　　　不利他人

[0149a12] 三二

　　　　　　　毀他人者　　　　　猶予今日
　　　　　　　割他人食　　　　　如己食脊

[0149a14] 彼如此云後問苦行者曰：「貴君因何來至此處？」苦行者詳談一切事之始末。鬼問：「然則大德！有時貴君住於此處耶？抑欲歸去耶？」「予不住於此處，欲歸自己之庵室。」「甚善，大德！予將常為送上已熟之菴羅果。」於是鬼以自己之通力送彼回至庵室，並與彼約束云：「貴君請住此處勿厭。」言畢而去。自此以後，鬼常以已熟之菴羅果奉獻與苦行者，苦行者得續嚐其味，彼修行觀法、禪定、神通，得出生於梵天界。

[P.11] 結分

[0150a06] 佛對優婆塞等說此法語後，說明聖諦之理——說聖諦之理竟，有得預流果、有得一來果、有得不還果者。——於是佛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之河神是蓮華色，苦行者即是我。」

五一二　瓶本生譚

[0151a06] 〔菩薩＝帝釋〕

序分

[0151a07]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毘舍佉之友人五百好酒之婦人所作之談話。此話為由酒祭而出。主人等於酒祭終了時，彼五百婦人等準備強烈之酒云：「予等將為酒祭。」於是皆往毘舍佉之前，「毘舍佉夫人！予等亦將為祭。」毘舍佉答曰：「此為酒祭，但予不飲酒。」婦人等云：「請貴女向佛布施，而予等為祭。」毘舍佉云：「甚善。」彼女承諾，與婦人等告別，為招待佛而行大布施。手中多攜香及花環，與彼女等相伴，為聽聞說法，於黃昏赴祇園精舍。然此等婦人與毘舍佉相隨前往時亦飲酒，到達門樓前亦飲酒，然後與毘舍佉一同前往佛前。毘舍佉禮佛，坐於傍側，而婦人等中，有於佛之面前舞誦者，有歌唱者，有手脚亂作妨害者，有口論喋喋不休者。佛為使婦人等感覺不安，由眉間放白毫光，四周淒暗，皆感死之恐怖而戰抖，於是皆由酒醉醒來。佛由座上消失，出現於須彌山之頂上，使婦人等感覺不安。

　　　　　　　常為火燒　　　　　何樂何喜
　　　　　　　黑暗所掩　　　　　燈火難求

[0152a05] 佛唱此偈已，彼女等五百人皆入預流果。而後佛來至香室之蔭，坐於佛座，爾時毘舍佉向佛禮拜，問曰：「大德！此恥勿使外聞，然飲酒由何時而起？」佛於是為彼女說過去之事。

[P.12] 主分

[0152a08] 昔日於波羅奈梵與王治國時，迦尸國人有一名蘇拉之林棲者，為搜尋食物入雪山中。彼處生有一樹，於人脊高處出有三叉，於三叉之間有一酒瓶大之穴，降雨之後，水存貯滿。穴之周圍生有柯子、山楂、胡椒，此等樹熟之果實剝落於穴中；樹之近傍生有自然之稻，鸚鵡由其處持來稻穗落於樹上，鸚鵡食落之稻及穀粒亦落於穴中；如是其水為太陽之熱所溫蘊而成血色。夏季鳥羣來此枯渴，飲水而醉，暫落休息，繼又鳴聲飛去。此事對森林中犬猿及其他之物，亦皆如此。

[0152a14] 林棲者見此，彼思：「若此為有毒，則此等之物，必將死去，但此等之物少休即陶然快樂飛去，故此非毒。」彼自己亦欲飲食肉，其後引火，殺落於樹根之鶉、鷄及其他之物，用火燒烤。一手揮舞，一手執肉而食，一日二日居留其處。

[0153a03] 然於近處住一名瓦魯那之苦行者，林棲者前亦曾往其前。彼思：「此飲物可與苦 [P.13] 行者同飲。」於是將飲物入於一竹筒中，與燒肉一同攜往苦行者之草屋。彼勸苦行者曰：「大德！請飲此飲物。」於是二人一同食肉飲此飲物。因此為蘇拉與瓦魯那所發現，故命名為蘇拉，亦名為瓦魯那。

[0153a07] 彼等二人以此為一好事，將飲物入於竹筒，用竹棒擔往邊僻之市，為販酒者，繼而向王奉獻。王喚入二人，二人向王捧上飲料，王飲二三口即醉。如是王繼續一兩日間，王向彼等詢問：「尚有此物耶？」「大王！仍有此物。」「現在何處？」「大王！在雪山之中。」「如是，汝等持來。」

[0153a11] 彼等前往取一二次。「不能常久繼續」，於是調配原料，用樹皮及其他之物，皆一同加入，在市中開始造酒。市中人等飲酒，放逸貧窮，市容荒廢。彼等酒商由彼處逃出，至波羅奈，仍販賣酒，繼而向王奉獻，王呼入與彼等旅費，又於彼處造酒，其市亦同於衰微。彼等由彼處逃出往沙計多，又由沙計多往舍衛城。

[0154a01] 爾時舍衛城有沙巴米陀王，王與彼等會見。王問：「汝等有何所需？」「造酒需有準備金，精磨米及五百隻瓶。」於是王均與彼等。彼等於五百瓶中貯酒，為守護瓶，每瓶結縛一貓。然貓於酒發酵時溢出瓶外，貓飲由瓶中流出之酒醉寢不醒，鼠來齧 [P.14] 咬貓之耳鼻鬚尻及尾而去。近侍向王稟告：「貓飲酒而不醒。」王云：「此二人造毒物害人。」於是將二人刎首。二人臨終猶呼喚：「予需要酒，予需要蜜。」王殺彼等，命令將瓶打碎。

[0154a07] 貓等之酒氣已過，起立而戲耍逍遙，近侍等見此情形，又向王稟告。王曰：「若為毒物，貓等必死，今皆不死，此必為蜜，可以飲用。」於是命令裝飾街市，於宮廷中建臨時小屋，加以盛飾，小屋中插立白傘，王坐於王座，由大臣等圍繞，開始飲酒。

[0154a11] 爾時帝釋天王觀察此世：「何人有孝行不怠，善行三善業及其他之行者？」彼見王飲酒而坐，彼思：「若此王飲酒，則全閻浮提即將滅亡。予必須使其不飲。」於是以盛滿酒之一瓶，置於掌上，化為婆羅門之姿，前來王之面前，立於空中曰：「請買此瓶，請得此瓶。」沙巴米陀王見帝釋立於空中喊叫，言：「此婆羅門由何處而來？」彼與帝釋交談唱次之三偈：

[0155a02] 一

　　　　　　　汝為何人耶　　　　　現由忉利天
　　　　　　　猶如天空月　　　　　照此漫長夜
　　　　　　　四肢放光明　　　　　電光照空中

[0155a05] 二

　　　　　　　絕風汝行空　　　　　行空且自立
　　　　　　　無道得行空　　　　　諸天之通力
　　　　　　　如何汝會得　　　　　如何汝修得？

[0155a08] 三

　　　　　　　汝行空中來此立　　　　　速買此瓶語此意
　　　　　　　 [P.15] 瓶中何物汝為誰　　　　　婆羅門！請汝語我汝來意

[0155a10] 於是帝釋云：「爾其諦聽。」為示酒之禍殃而說次之諸偈：

[0155a11] 四

　　　　　　　非醍醐瓶非油瓶　　　　　非沙糖瓶非蜜瓶
　　　　　　　瓶之罪咎實不少　　　　　附瓶多殃汝諦聽

[0155a13] 五

　　　　　　　人若飲此多傾躓　　　　　溝窟下水倒崖穴
　　　　　　　多食不可食之物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01] 六

　　　　　　　心無所求飲此時　　　　　彷徨索食如一牛
　　　　　　　 [P.16] 身無依賴近人踊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03] 七

　　　　　　　飲此之時身裸衣　　　　　徘徊村市街路間
　　　　　　　不選時候空癡眠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05] 八

　　　　　　　飲此之時足戰慄　　　　　頭與手腕起振抖
　　　　　　　舞蹈有如操人形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07] 九

　　　　　　　飲此之時如日燒　　　　　心中如為野干食
　　　　　　　捕縛殺害遭掠奪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09] 一〇

　　　　　　　言不可言飲此時　　　　　脫衣坐於眾會中
　　　　　　　反吐倒滾污滿處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11] 一一

　　　　　　　飲此眼濁自尊大　　　　　自思我有全大地
　　　　　　　我治四方等王者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6a13] 一二

　　　　　　　諍論兩舌慢過慢　　　　　醜貌裸行難逃去
　　　　　　　竊盜賭博之歸趨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01] 一三

　　　　　　　富有財產且繁榮　　　　　有數千寶有家世
　　　　　　　今為飲此至失財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03] 一四

　　　　　　　富有之家多飲酒　　　　　酒為富家破壞者
　　　　　　　穀財金銀田牛亡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05] [P.17] 一五

　　　　　　　驕慢男子飲此時　　　　　詈罵父母犯五逆
　　　　　　　更犯義母犯養女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07] 一六

　　　　　　　驕慢婦女飲此時　　　　　詈罵翁姑與其父
　　　　　　　更犯下人犯奴僕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09] 一七

　　　　　　　飲此酒時壞正法　　　　　妄殺沙門婆羅門
　　　　　　　種此惡因陷惡道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11] 一八

　　　　　　　飲此酒時行邪業　　　　　身三口四意三業
　　　　　　　行邪業者陷地獄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7a13] 一九

　　　　　　　嘗有所求不能得　　　　　為此捨棄數多金
　　　　　　　彼飲此酒吐虛言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01] 二〇

　　　　　　　飲此酒時使者至　　　　　當來應為之急事
　　　　　　　彼被告知不醒覺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03] 二一

　　　　　　　飲此麻第拉酒醉　　　　　有慚恥者無懆恥
　　　　　　　雖為賢者亦語多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05] 二二

　　　　　　　諸人飲時為一團　　　　　不取食物臥地上
　　　　　　　遇人詈罵世輕侮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07] 二三

　　　　　　　飲此酒時垂首臥　　　　　如為杖打一鈍牛
　　　　　　　 [P.18] 如此酒力人難堪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09] 二四

　　　　　　　酒力強猛如毒蛇　　　　　世毒同者人走避
　　　　　　　誰人適合飲此物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11] 二五

　　　　　　　兄弟十王飲酒時　　　　　逍遙海邊生怒意
　　　　　　　相互以忤為打鬥　　　　　此瓶充滿汝請買

[0158a13] 二六

　　　　　　　飲酒之時修羅醉　　　　　永劫沒落忉利天
　　　　　　　如是知此酒無益　　　　　大王！如何可飲此毒物

[0159a01] 二七

　　　　　　　此瓶無酪無有蜜　　　　　大王！如是知之汝請買
　　　　　　　如是瓶中所有物　　　　　沙巴米陀王！我今語汝請汝買

[0159a03] [P.19] 王聞此知酒之禍殃，心喜向帝釋為禮，唱次之二偈：

[0159a04] [P.20] 二八

　　　　　　　予父或予母　　　　　不如汝哀愍
　　　　　　　不希世間利　　　　　今日我從汝

[0159a06] 二九

　　　　　　　施汝五良村　　　　　百女七百牛
　　　　　　　十車附駿馬　　　　　作我阿闍梨

[0159a08] 帝釋聞此現天之本性，現自身立於空中，唱次之二偈：

[0159a09] 三〇

　　　　　　　大王！一百婢女汝之物　　　　　村牛與我皆無緣
　　　　　　　駿馬繫車同歸汝　　　　　我乃諸天王帝釋

[0159a11] 三一

　　　　　　　汝啜肉飯醍醐粥　　　　　汝食糖蜜與菓子
　　　　　　　人主！如斯希汝多喜法　　　　　天上世界昇無難

[0159a13] 如是帝釋為王忠告後，歸天界而去。王亦不再飲酒，毀酒之道具，守戒行施，得昇天界。然於閻浮提又逐漸有強烈飲酒之事。

結分

[0160a01] 佛說此法語後，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之王是阿難，帝釋即是我。」

[P.21] 五一三　伏敵本生譚

[0160a05] 〔菩薩＝王子〕

序分

[0160a06]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孝行之比丘所作之談話。此一譚與睒摩賢者本生譚〔五四〇〕相同。佛言：「昔賢人棄有金環飾之白傘蓋以養親。」於是為說過去之事。

主分

[0160a09] 昔日堪培拉國之北般闍羅之城有般闍羅王，彼第一妃姙娠產一男子。然於前生與妃同仕一夫之女忿怒，彼女曾立詛咒曰：「予必食汝所產之子。」彼女轉為夜叉女，今得此機會，於妃之眼前，捕捉如鮮肉色之子，大口吞吃而去。妃二度產子，仍如是被食。第三度妃入產室，護衛兵等圍繞宮殿看守，臨產之日，夜叉女再度出現捕子，妃大聲呼叫：「夜叉女來。」手執武器諸人，聞妃之聲飛奔而來，追趕夜叉女怪。夜叉女取得幼兒，無暇噉食而逃走，入下水渠。幼兒思夜叉女為其母親，口啣彼女乳房，夜叉女頓生愛兒之情，往墓穴中，隱藏幼兒，加以看顧。自此以後，幼兒漸次長大，彼女持來人肉與食，二人共食人肉而生活。兒童自己亦不知其為人，自信為夜叉女之子，但彼不能棄自體消失身形。彼女為使彼能消隱身形，與彼一木棍，彼依此木棍之恩蔭，得以消身隱跡，食人肉而巡迴各處。夜叉女往毘沙門大王處問候，遂命終於其處。

[0161a06] [P.22] 其後妃產第四子時，夜叉女已死，其子得救。因末子為戰勝夜叉女之敵而生者，命名為伏敵王子。彼成長後，達一切藝之奧義時，飾以傘蓋，統率王事。爾時菩薩宿於伏敵王之第一妃之胎內而生，命名為不著敵王子，彼成長後，學諸藝而為副王。此夜叉女之子其後大意疏忽，失去木棍，不能消身隱形，於墓所以現人形之姿食人。人人見而恐怖，前來向王申告：「大王！一現形夜叉，於墓所食人之肉，逐漸進入市中殺人而食。請與捕捉。」國王允諾，命令捕捉。軍隊出發，包圍墓所，夜叉女之子裸大身體，恐怖死亡，彼哭泣而奔入眾人之中。諸人膽怯畏懼，「夜叉前來」，分二組逃散。夜叉亦由其處逃入森林。於是二度人行通路，不能通過。彼以通路之大森林為根據，由路行諸人中捕捉一人入森林中，殺而食之。彼則居住於一尼拘律樹根之下。

[0162a02] 爾時率領商隊之婆羅門，以千金與森林看守人，引導五百之車通過其路。然此夜叉吼叫奔出，人人畏怖，均匍匐而臥。夜叉捕捉婆羅門逃出，放置於木墩之處，但為守衛人追及，於是棄婆羅門而走，往自己所住之樹根處而臥。

[0162a05] 彼於其處寢第七日，伏敵王命令狩鹿而出都。王恰於出都之時，有於得叉尸羅 [P.23] 名難陀之孝親婆羅門，攜來各值百金價之四偈，請王過目。王即折返云：「予依偈聽命。」授彼以住宅，又出發狩獵，對眾宣稱：「凡來鹿由其側逃脫，則取其首。」

[0162a08] 爾時躍起一鹿，直向王之方向逃竄而去，大臣等大聲嘲笑。王取劍追鹿，來至三由旬之所時，以劍擊打，分鹿為二，用木棒擔吊而歸，到達夜叉所坐之場所，坐於突婆草上稍息，又開始行路。而夜叉忽然跳出向王云：「汝往何處？汝為予之食餌。」彼捉住王手唱第一之偈：

[0162a12] 一

　　　　　　　今第七日食事日　　　　　實時甚久得大餌
　　　　　　　汝來何處為何者　　　　　依汝生知可語我

[0162a14] 王見夜叉恐怖，雙股戰慄，不能逃脫，於是振起勇氣唱第二之偈：

[0163a01] 二

　　　　　　　般闍羅王出狩鹿　　　　　予名伏敵若汝聞
　　　　　　　予為山林巡迴者　　　　　食此斑鹿放予行

[0163a03] [P.24] 夜叉聞此唱第三之偈：

[0163a04] 三

　　　　　　　汝今奉獻我之物　　　　　汝謂斑鹿我餌食
　　　　　　　先食斑鹿後食汝　　　　　彼此今非議論時

[0163a06] 王聞此，思起難陀婆羅門唱第四之偈：

[0163a07] 四

　　　　　　　有購物事予非逃　　　　　予去再來汝送予
　　　　　　　予嘗約施婆羅門　　　　　為守真實再歸來

[0163a09] 夜叉聞此唱第五之偈：

[0163a10] 五

　　　　　　　大王！汝之死期已達近　　　　　今有何業汝煩勞
　　　　　　　為思急來請告我　　　　　放汝之事我能為

[0163a12] [P.25] 王述緣由唱第六之偈：

[0163a13] 六

　　　　　　　予與婆羅門有約　　　　　財施之約尚未果
　　　　　　　婆羅門約完果後　　　　　予守信實再歸來

[0164a01] 夜叉聞此唱第七之偈：

[0164a02] 七

　　　　　　　汝與婆羅門有約　　　　　財施之約尚未果
　　　　　　　婆羅門約完果後　　　　　汝守真實再歸來

[0164a04] 如此云後，於是夜叉放王。王被放云：「汝勿憂心，予於天明即行歸來。」王依路標回歸自己營舍，隨從軍隊入都。王呼難陀婆羅門至，就千金之座聽彼之偈，然與四千金，使乘馬車：「送此人回得叉尸羅。」王命僕役送婆羅門。王於次日思欲歸夜叉之前，呼其子至，作如次之教言。

[0164a08] 為說明此意，佛唱次之二偈：

[0164a09] 八

　　　　　　　如彼諸欲如意人　　　　　逃脫凶人到己家
　　　　　　　 [P.26] 婆羅門約完果後　　　　　告教其子不著敵

[0164a11] 九

　　　　　　　今日汝即就王位　　　　　對他人人行正法
　　　　　　　國土勿有不法輩　　　　　予今將去兇人前

[0164a13] 王子聞此唱第十之偈：

[0164a14] 一〇

　　　　　　　我今難止王御足　　　　　王為何事我欲聞
　　　　　　　王今使我就王位　　　　　無王我不欲王位

[0165a02] 王聞此唱次之偈：

[0165a03] 一一

　　　　　　　愛兒！無論依行或依語　　　　　不相應事予不憶
　　　　　　　只與兇人有預約　　　　　予守真實再歸去

[0165a05] [P.27] 王子聞此唱偈云：

[0165a06] 一二

　　　　　　　王止此處我欲行　　　　　由彼得生無免者
　　　　　　　大王！王若行時我亦行　　　　　如斯兩者皆非命

[0165a08] 王聞此唱偈云：

[0165a09] 一三

　　　　　　　愛兒！如此實為善人法　　　　　然予較死猶為苦
　　　　　　　斑足夜叉捕捉法　　　　　焙烤食時刺銳木

[0165a11] 王子聞此唱偈云：

[0165a12] 一四

　　　　　　　我以生命代王命　　　　　王勿往赴兇人前
　　　　　　　如斯我代王赴死　　　　　禮讚我死為王生

[0165a14] [P.28] 王聞此時，知王子之力，王與許可：「善哉！汝行。」彼拜別雙親離都去。

[0166a01] 佛說示此意唱半偈：

[0166a02] 一五

　　　　　　　彼向父母頂禮足　　　　　王子自此勇起立

[0166a03] 於是彼與雙親、妹、妻、諸大臣一同出城，彼出城向父問路，十分了解之後，並對他人等訓誡，彼如大膽有鬣之獅子，登路指向夜叉之棲處而出發。母見彼去，身體不支倒臥於地上，父則擴展雙手大聲而泣。

[0166a06] 佛說明此意，唱次之半偈：

[0166a07] 一五

　　　　　　　彼母悶絕倒地上　　　　　彼父展手為哭泣

[0166a08] 說示半偈已，父為彼掬誠祈禱，母妹妻為作真實之誓願，唱次之四偈：

[0166a09] 一六

　　　　　　　父王知彼已行去　　　　　背顏合掌祈諸神
　　　　　　　婆樓那王蘇摩王　　　　　生主月神與日神
　　　　　　　此等諸神皆守護　　　　　愛兒！汝得逃脫安穩歸

[0166a12] [P.29] 一七

　　　　　　　檀特山中王子入　　　　　母向拉瑪神祈安
　　　　　　　諸天憶我真實語　　　　　愛兒！汝得逃脫安穩歸

[0166a14] 一八

　　　　　　　無論於公或於私　　　　　兄王！無罪於汝我心憶
　　　　　　　諸天憶我真實語　　　　　兄王！汝得逃脫安穩歸

[0167a02] 一九

　　　　　　　予夫對我無異心　　　　　使予心中不起憎
　　　　　　　諸天憶我真實語　　　　　吾夫！汝得逃脫安穩歸

[0167a04] [P.30] 王子依父之指示向夜叉棲處之道路行進。夜叉自思：「王族之人，非常難測，究為何事，不得而知。」彼攀登樹上切盼張望，彼見王子前來：「父歸而子來，彼無恐怖之事耶？」夜叉由樹降下，向彼以背而坐。王子來至夜叉之前而立，夜叉唱偈曰：

[0167a07] 二〇

　　　　　　　高直麗顏何處來　　　　　汝不知住林中我
　　　　　　　汝知我為兇猛人　　　　　誰願安全來此所？

[0167a09] 二一

　　　　　　　猛者！我知汝為兇猛人　　　　　汝住林中我不知
　　　　　　　我為伏敵王之子　　　　　今得父許為汝食

[0167a11] 於是夜叉唱偈：

[0167a12] [P.31] 二二

　　　　　　　我知汝為伏敵子　　　　　汝等兩者面貌同
　　　　　　　釋放汝父汝願死　　　　　如此極為難為事

[0167a14] 於是王子唱偈曰：

[0168a01] 二三

　　　　　　　我願己死父之許　　　　　予思此亦無難事
　　　　　　　依母之故赴來世　　　　　我有快樂之天界

[0168a03] 夜叉聞此問曰：「王子！世間無不怖死之生物，汝何無怖耶？」彼向夜叉教說，唱次之二偈：

[0168a05] 二四

　　　　　　　無論於公或於私　　　　　身無邪業予心憶
　　　　　　　我為已悟生死者　　　　　此世來世皆如是

[0168a07] 二五

　　　　　　　汝大偉力者　　　　　今日請食我
　　　　　　　我死弔我身　　　　　我由樹投下
　　　　　　　如意食我肉

[0168a10] [P.32] 夜叉聞彼之言，心起恐怖，彼思：「此人之肉，予不能食，以某種方便，使之逃走。」於是唱次之偈：

[0168a12] 二六

　　　　　　　王子！因汝喜為此　　　　　為救父棄命
　　　　　　　汝速往林中　　　　　折薪點燃火

[0168a14] 彼依言行近夜叉。

[0169a01] 為說明此緣由，佛更唱他偈：

[0169a02] 二七

　　　　　　　王子勇起立　　　　　集薪點大火
　　　　　　　向彼為報言　　　　　今設大火聚

[0169a04] 夜叉見王子燃火歸來：「此人乃人間之獅子，死對彼猶無所懼，予至今未見有此大膽人。」彼生恐怖，身毛皆豎，彼頻頻見視王子而坐。王子見夜叉之狀唱偈曰：

[0169a06] 二八

　　　　　　　汝暴力之徒　　　　　今日即食我
　　　　　　　 [P.33] 如何身毛豎　　　　　汝言一一行
　　　　　　　食我如汝望

[0169a09] 爾時聞彼言，夜叉唱偈云：

[0169a10] 二九

　　　　　　　如是之人不可食　　　　　身立正業語真實
　　　　　　　年幼富有慈悲心　　　　　我食此人頭碎裂

[0169a12] 王子聞此云：「若汝不欲食我，何故折薪燃火耶？」夜叉答曰：「予為試汝逃跑與否。」王子云：「汝今更如何能得試我，我於受生為畜生之時，對帝釋天王亦不許可試驗自己。」於是唱偈云：

[0170a01] 三〇

　　　　　　　我為兔時捨己身　　　　　帝釋曾為婆羅門
　　　　　　　兔被尊為月天子　　　　　今汝夜叉不如願

[0170a03] [P.34] 夜叉聞此，釋放王子而唱偈：

[0170a04] 三一

　　　　　　　恰如脫出羅睺口　　　　　輝月放光十五夜
　　　　　　　大威神力堪培拉　　　　　汝脫凶人有光輝
　　　　　　　汝父與母皆歡喜　　　　　汝之親族皆快樂

[0170a07] 夜叉云：「大勇者！汝請行。」彼放免大士。大士使夜叉鎮靜，授彼五戒後，思對彼作一試驗：「夜叉之眼赤而不瞬，身不見影，亦無恐怖，然此物非夜叉乃為一人。據聞予父有兄長三人，為夜叉女所取，其中二人被食，一人以親子之愛養育，此必彼也。予伴此者往與父言，立彼為王位。」於是向夜叉云：「據我觀察，汝非夜叉，汝乃予父之兄。汝可與我同行，入我家族，與汝白傘，立為王位。」然對方曰：「予非人也。」「汝不信予言，然則汝有可信者耶？」答曰：「此處有一天眼通之苦行者。」於是伴彼同往其處。苦行者一見之下云：「汝等父子何為彷徨於森林之中？」當下即指出二人之骨肉關係，如是此食人鬼始信彼言。於是彼云：「汝應行矣！予之一身受二重之生，王位於我，竟無何益，予今出家。」彼向苦行者之前，為苦行之出家，於是王子向彼拜別而回歸都城。

[0171a03] [P.35] 佛為說明此意唱次之偈：

[0171a04] 三二

　　　　　　　於是剛勇之王子　　　　　合手執取凶人手
　　　　　　　安穩逃脫樂無病　　　　　王子回歸堪培拉

[0171a06] 王子到達都城時，佛為向城中之人等說明所為之事，唱最後之偈：

[0171a07] 三三

　　　　　　　都人乃至地方人　　　　　乘象乘車或徒步
　　　　　　　合掌敬禮向王子　　　　　汝行難行之事果

[0171a09] 王聞王子歸來，前往相會。王子與眾多之伴侶前往拜王，於是王問王子：「汝如何由彼食人鬼處得以逃脫？」王子：「父王！彼非夜叉，乃父王之兄，予之伯父。」於是完全語其詳細經過後云：「父王！必須與伯父相見一面。」王立即巡迴鳴鼓，攜多數之伴侶來苦行者之所。大苦行者詳細說明彼夜叉女將子帶去不食而養育，成為夜叉，王與夜叉子乃骨肉之親。王云：「兄王！請就王位。」「大王！不也，我已滿足。」「如是請往住予之樂苑，予與兄王四種之必需品。」「大王！不可。」於是王於彼等苦行者之道院附近山間，造一臨時之屋舍，掘大池開闢水田，引來富家千戶，起大村 [P.36] 落，以便向苦行者為施食之事，其村後日成小劍摩瑟曇村。依須陀須摩大士馴伏兇人之場所稱之為大劍摩瑟曇邑。

結分

[0172a04] 佛說此法語後，說明聖諦之理——說聖諦之理竟，孝親之長老達預流果——佛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之兩親是大王之一家，苦行者是舍利弗，兇人是指鬘大盜，妹是蓮華色，第一妃是羅睺羅之母，不著敵王子即是我。」

五一四　六色牙象本生譚

[0172a10] 〔菩薩＝象王〕

序分

[0172a11] 此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一青年比丘尼所作之談話。此一談話——彼女為舍衛城某良家之女，感家庭生活之悲哀而出家。某日彼女與比丘尼等一同往聞說法，十力〔佛〕坐於清淨莊飾之法座說法時，彼女見由無量善業之光惠與彼〔佛〕所生之無上美貌容姿，自思：「予於多次轉生中，曾為此君之妻耶？」於此瞬間彼女生起追憶前生之智慧，彼女憶起：「昔日此君為六色牙象時，予為此君之妻。」爾時彼女於憶起之同時，心中湧出喜悅之情，彼女為喜情激動，大笑出聲，然再斂思：「妻者為夫所為之事少，不為之事多。究竟予為此君為有為耶，為不為耶？」彼女喚起記憶：「爾時予心中微有惡意，將長百二十拉他那之六色牙象主送交蘇努達拉獵師，以毒矢射穿而取命。」彼女專注於此時，悲情上湧，胸中發熱，悲不可耐，開始啜泣，終於揚聲大哭。佛見此而微笑，來集之比丘等問佛：「世尊！緣何微笑？」佛言：「此青年比丘尼憶起於前生對予所為之罪而哭泣。」於是佛為說過去之事。

[P.37] 主分

[0173a08] 昔日於六色牙湖水之近傍住有六十匹象，彼等具神通力，能飛行空中。爾時菩薩生為象主之子，身體純白，顏與足為赤色。彼長成後，高八十肘，長百二十拉他那，鼻長五十八肘，色似銀繩，牙周圍十五肘，長三十肘，具六色之光。彼為八千頭象之長，尊敬信仰辟支佛。彼有小善賢與大善賢二位第一之妃。象王為八千之象所圍繞，住於黃金窟中。

[0173a13] 此六色牙湖水長廣各五十由旬，湖之正中十二由旬處，既無苔草亦無青草，只為摩尼珠色之清湛湖水，其次一由旬之廣闊，則只叢生白水蓮包圍於水面；其次一由旬之廣闊，只叢生青蓮圍繞；而每一由旬之廣闊，則由赤蓮、白蓮，赤蓮、白蓮之叢生，如前之分別圍繞。更於此等七種蓮花叢之次，再由白水蓮開始，仍如以上交互而生之蓮花叢，以一由旬之廣闊，如前之圍繞而生。其次於只有象脊深之水中，仍為一由旬之廣闊，生有赤稻之叢；而於其次水邊生有青、黃、赤及白色具有香氣柔嫩之花充滿灌木之小叢樹林。

[0174a06] 如是此等十小叢林各有一由旬之廣闊，其次為大王豆、小王豆之藪，其次為胡 [P.38] 瓜、南瓜、瓢簞等蔓草之藪，其次為檳榔樹、大甘蔗之藪，其次為如象牙大實之芭蕉林，其次為稻之叢，其次為如瓶大實之麵包樹林，其次為甘實之欽洽樹林，其次為伽衛達樹林，其次為雜樹之大森林，其次為竹林。

[0174a10] 以上為當時之壯觀，此於相應部之註中，即為現在壯觀之敘述。而於竹林之周圍，有山七座，彼等由外側而言，第一小黑山，第二大黑山，其次水山、月邊山、日邊山、摩尼邊山，第七則曰金邊山。其高七由旬，於六色牙湖水之周圍，如鉢緣之狀聳立，其內側為金色，由此射出光芒，使六色牙湖水如昇起朝日狀之光輝。外側之山，一高六由旬、一高五由旬、一高四由旬、一高三由旬、一高二由旬、一高一由旬。

[0175a02] 如是為七山所圍繞，於其湖水之東北隅，為水與風所擊盪之場所有大尼拘律樹，其幹周圍為五由旬，高七由旬，四根樹枝向四方擴展六由旬，向上延伸之枝亦有六由旬，即由根計算，高十三由旬。由枝之一方之端至另一方之枝端有十二由旬，如八千小枝所飾之文茶摩尼山之狀放光。

[0175a06] 而於六色牙湖水西方之金山有十二由旬之黃金窟，六色牙象王於雨期率八千之象住黃金窟，暑季受風與水而立於大尼拘律樹之根本小枝之間。

[0175a08] 某日之事，「大娑羅林之花盛開」，有象向彼報告。彼攜伴侶云：「於娑羅林中遊 [P.39] 戲。」於是往娑羅林，以額上之瘤擊打一盛滿開花之娑羅樹。爾時小善賢向風上而立，以致於身體之上落下枯枝，與夾雜之枯樹葉及赤蟻，而大善賢向風下而立，彼女身上落下花粉、花蕊，及樹葉。小善賢自思：「彼於自己可愛之妻身上落下花粉花蕊及樹葉，而於我之身上落下枯枝並夾雜枯樹葉及赤蟻。甚善！我將記下。」彼女向大士忿怒。

[0175a14] 他日，象王又攜其伴侶為水浴降往六色牙湖水。爾時兩匹幼象以鼻取溫尸羅草束為象王擦背如擦凱拉薩之山峰，使象王浴水。象王浴水出，二匹之牝象浴水；牝象浴水出，至大士之前，然後八千之象，降入湖水，戲水樂，由湖水取種種之花，裝飾大士如銀塔狀，然後裝飾二匹牝象。爾時一象步行巡迴於湖水中，取來七芽之大蓮花獻與大士，大士以鼻受之，將花粉捲散於瘤上，與頭象大善賢。小善賢見此：「此七芽之大蓮花與自己之愛妻，而不與予。」於是又對彼忿怒。

[0176a06] 其後某日之事，菩薩以甘果之實及蓮之纖維與莖相結合而出之甘汁供養五百辟支佛時，小善賢以自己所得之果實獻辟支佛，彼立願：「我於死後，生於摩達王之家，成長為名善賢之王女，為波羅奈王之第一妃，受王之愛寵，能滿自己之意欲。而後 [P.40] 語王，遣一獵師，以毒矢射殺此象王，入手得其放六色光芒之牙一對。」

[0176a10] 其後彼女絕食，不久即死，宿於摩達國王妃之胎內而生，命名為善賢。其後年長，彼女嫁波羅奈王，得王之愛寵，為一萬六千宮女之長。彼女得追憶前生之智慧，彼女自思：「予願成就，今將取此象王之牙。」

[0176a13] 於是身體塗油，著污穢之衣，偽裝患病，臥入寢床。王云：「善賢何處？」聞其患病，入於寢室，就寢牀之傍而坐，摩挲彼女之脊唱第一之偈：

[0177a01] 一

　　　　　　　整容者！何故汝憂慮　　　　　色美者！汝顏已發黃
　　　　　　　大眼者！汝身已萎靡　　　　　華鬘被蹂躪

[0177a03] 彼女聞此，唱他之偈：

[0177a04] 二

　　　　　　　大王！予得一夢　　　　　予抱一願
　　　　　　　如我之願　　　　　此非易達

[0177a06] 王聞此唱偈云：

[0177a07] 三

　　　　　　　此為歡喜之世界　　　　　人間有欲亦有願
　　　　　　　一總諸事我易遂　　　　　我將遂汝之心願

[0177a09] 妃聞此云：「大王！予願難遂，予不欲語。請集合貴君王國中所有獵師，予於其 [P.41] 中說明。」妃說示此意唱次之偈：

[0177a11] 四

　　　　　　　大王！於汝國土中　　　　　集來諸獵夫
　　　　　　　我願為如何　　　　　將語彼等聞

[0177a13] 王云：「甚善！」王出寢室，命大臣云：「以大鼓傳知住於迦尸國三百由旬以內之獵師，一總前來集合。」大臣從王命令，不久住迦尸國之獵師等，各各攜帶己力相應之奉獻物前來報王，獵師之數，共計六萬。王聞彼等前來，立於窗前展雙手，語妃前來之事：

[0178a03] 五

　　　　　　　妃！此等之獵師　　　　　自信腕純熟
　　　　　　　知林又知鹿　　　　　為予能捨命

[0178a05] 妃聞此呼獵師等，唱他之偈：

[0178a06] 六

　　　　　　　獵夫諸子等　　　　　集此請諦聽
　　　　　　　我今得一夢　　　　　白象六色牙
　　　　　　　我欲得其牙　　　　　不得我絕命

[0178a09] 獵師等聞此答曰：

[0178a10] 七

　　　　　　　六色牙之象　　　　　祖父未見聞
　　　　　　　 [P.42] 王女如見夢　　　　　請語如何象

[0178a12] 次偈亦獵師等所唱：

[0178a13] 八

　　　　　　　四方四維與上下　　　　　此等即為十方界
　　　　　　　夢見象王六色牙　　　　　不知此象止何方？

[0179a01] 善賢聞此，彼女徧觀全部獵師，於彼等之間，兩足大者、具有如飯袋狀之腓者、大膝者、大肋骨者、濃鬚者、銅色之齒者、具醜陋之傷跡者、面目可怖不勻稱者，於一切諸人之中，各各方隅察知一徧，彼女發現前世大士之敵獵師蘇努他拉：「如得此人，可能得吾命令。」彼得王之許可，攜同蘇努他拉登上七宮殿之最上階，開啟北側之窗，伸手指雪山之方向，唱次之四偈：

[0179a06] 九

　　　　　　　由此直北方　　　　　越過七重山
　　　　　　　有山名金邊　　　　　緊那羅羣居

[0179a08] 一〇

　　　　　　　緊那羅石棲　　　　　遍見山之麓
　　　　　　　汝身擬雲色　　　　　前進見大樹
　　　　　　　 [P.43] 其高八千尺　　　　　尼拘律樹王

[0179a11] 一一

　　　　　　　其處有象王　　　　　六色牙之象
　　　　　　　全身皆純白　　　　　他象實難勝
　　　　　　　有牙如車轅　　　　　打鬥速如風
　　　　　　　八千之象羣　　　　　齊來圍護彼

[0180a01] 一二

　　　　　　　豎立可怖音　　　　　鼻息如雷吼
　　　　　　　彼等居其處　　　　　風動皆觸怒
　　　　　　　此處若有人　　　　　探知其往處
　　　　　　　為彼吹成灰　　　　　不留一微塵

[0180a05] 蘇努他拉聞此，為死之恐怖所威脅而云：

[0180a06] [P.44] 一三

　　　　　　　王妃！黃金瓔珞王宮多　　　　　真珠摩尼有瑠璃
　　　　　　　牙之瓔珞為何用　　　　　為此將殺獵夫兒

[0180a08] 於是妃唱偈云：

[0180a09] 一四

　　　　　　　獵夫！彼女〔前身〕被妬又被惱　　　　　憶起之時全身萎
　　　　　　　獵夫！汝為吾成功德事　　　　　吾今施汝五善村

[0180a11] 如是妃云：「獵師！予曾立願：『殺此六色牙象，到手一對象牙，向辟支佛布施。』此非夢境，汝勿恐怖，助予成就此願。」妃對獵夫勉勵。獵夫承諾：「王妃！謹遵臺命。」彼問：「此事既已說明，請告彼之棲處。」

[0180a14] 一五

　　　　　　　彼往何處何處棲　　　　　彼過何道行水浴
　　　　　　　我等如何知象道　　　　　彼象王為如何浴？

[0181a02] [P.45] 妃依回憶前生之智慧，見其場所於目前，彼女向獵師談話，唱次之二偈：

[0181a03] 一六

　　　　　　　彼處附近有蓮池　　　　　有良浴場水多樂
　　　　　　　花開蜂羣亂飛舞　　　　　象王此處為浴場

[0181a05] 一七

　　　　　　　取黃蓮華水浴頭　　　　　全身肌肢似白蓮
　　　　　　　歡喜赴往己棲家　　　　　主導之妃名善賢

[0181a07] 蘇努他拉聞此：「妃夫人！謹如遵命，予必殺象取牙持歸。」彼與承諾。妃大歡喜，與彼千金，妃云：「汝先歸家，經七日後，再往彼處。」獵夫歸去。於是妃呼練鐵匠至：「汝等為予準備斧、手斧、鍬、鑿、杖、破竹之刀，刈草之鎌，金屬之杖杙及鐵鈎等物，全部速行製作持來。」妃命令畢，次喚製革人至：「汝等為予準備盛裝水瓶之革袋，革綱及腹帶，象足所著之履，革製之大傘等物，全部速行製作持來。」 [P.46] 妃命令畢，練鐵匠與製革人全部急作持來，向妃捧交。妃更對獵師之旅，預備必要之物品，及一切器具，綱、刀乃至其他之必需品等無遺，納入革袋之中。此一切物品如盛入桶之大小。

[0182a01] 一方蘇努他拉亦備辦自己應用之物，於第七日來至妃前，禮拜而立。爾時妃云：「獵師！為汝準備旅之道具請持此袋。」於是具有大力之獵師，彼持有五頭象之力，彼持此袋如空手持米果糖袋之狀，夾於腋下。小善賢妃與獵師之子女等生活費用，向王說明，於是遣蘇努他拉離去。

[0182a05] 彼亦向王與妃禮拜後下殿出宮，載物品於車上，率多名伙伴出都，逐次通過大小村莊，到達國境，然後彼遣返村人，與國境之諸人，繼續登路。入森林，已無人行道路，於是遣反國境諸人，只一人前進。行三十由旬之間，見沓婆草之藪、葦之藪、草之藪、羅勒之藪、籐之藪、提利瓦伽樹及其他之藪，六種茨之藪、蔓草之藪、雜草之藪、似葦及籐之藪、蛇亦難通過之鬱葱林藪、樹之藪、竹之藪、泥海、水海，及山地等十八種土地，次等通過。彼於沓婆草之藪等處，則用鎌刀割去，羅勒之藪等，則用劈竹藪之刀斬斷，普通樹則用手斧砍倒，極大之樹，則用大鑿穿通為路。又遇竹藪，則作梯子昇至竹頂，砍竹倒於他竹之上，由竹上傳導前進，於泥海則敷 [P.47] 以乾板，然後前進，再敷以一板，如此遞相敷板前進，越過泥海。然後造一獨木舟，涉過水海，最後到達山麓。然後以鐵鉤縛綱，向上方投出，緊附於山岩之上，然後攀緣而登。用金剛杵所附著金屬之杖掘山，以金屬之杙打穴，使固於其處。然後拋鈎，再向上掛緊，使之固定，垂下革綱，捉綱下降，至最下之結杙處，然後左手執綱，右手取槌打綱，引出杙橛，如此向上攀登而行，以此方法登至山頂。由山之他側下降，如前之狀，於第一山之頂上打入杙橛，於革袋上結綱，纏縛於杙上，自己坐於袋中，如蜘蛛吐絲之狀，畧續解綱下降，或於革之大傘下如鳥受風之狀下降。如是聞善賢言語之教而出都之獵師，越過十七種土地到著山地。

[0183a07] 如是彼越過六山登至金邊山之頂上，為說明此事，佛唱次之諸偈：

[0183a08] 一八

　　　　　　　妃言彼會得　　　　　獵夫取弓箙
　　　　　　　越過七高山　　　　　望見金邊山

[0183a10] 一九

　　　　　　　緊那羅石棲　　　　　遍見山之麓
　　　　　　　其處似雲色　　　　　前進見大樹
　　　　　　　其高八千尺　　　　　尼拘律樹王

[0183a13] [P.48] 二〇

　　　　　　　其處有象王　　　　　六牙色之象
　　　　　　　全身皆純白　　　　　他象實難勝
　　　　　　　有牙如車轅　　　　　打鬥速如風
　　　　　　　八千之象羣　　　　　齊來圍護彼

[0184a03] 二一

　　　　　　　彼處附近有蓮池　　　　　有良浴場水多樂
　　　　　　　花開蜂羣亂飛舞　　　　　象王此處為浴場

[0184a05] 二二

　　　　　　　彼見象之止住處　　　　　赴水浴場彼通路
　　　　　　　無恥之徒掘陷阱　　　　　為妃復讐所唆使

[0184a07] 此一談話之次第如下所述。據言，此獵師經七年七月七日到達大士之住處。如以上所云，彼確定其住處，即於此處挖掘陷阱，思：「予立於此處射象王而取其命。」彼下定決心，入於森林，伐木準備作柱及其他當用之物品。於諸象水浴之時，象王 [P.49] 所立之場所，以大鍬掘四角之陷阱，其掘出之土，如播種之狀，散佈於水上。又於石臼之上立柱，其上張以橫木跳板，然後作矢之大小穴，上置塵土，於一方之側，作自身之入口。如是陷阱完成，天已夜明，獵夫結布纏頭，著黃衣，攜塗毒之矢與弓降至陷阱中站立。

[0184a14] 佛為說明此意，而唱偈曰：

[0185a01] 二三

　　　　　　　掘穴以板蔽　　　　　獵夫入其中
　　　　　　　象王來其側　　　　　彼以大矢射

[0185a03] 二四

　　　　　　　象王被矢射　　　　　淒勵揚叫聲
　　　　　　　諸象皆恐叫　　　　　草木微塵碎
　　　　　　　彼等八方走　　　　　徧尋射矢者

[0185a06] 二五

　　　　　　　探尋踏殺彼射者　　　　　見衣黃衣諸仙徽
　　　　　　　雖被痛苦浮正念　　　　　羅漢善人不可殺

[0185a08] [P.50] 二六

　　　　　　　身著黃色衣　　　　　尚未離煩惱
　　　　　　　調御不真實　　　　　衣黃實不適

[0185a10] 二七

　　　　　　　人若除煩惱　　　　　於戒應善攝
　　　　　　　調御有真實　　　　　彼適著黃衣

[0185a12] [P.51] 如是大士對彼鎮定怒心，問曰：「友！汝何故射予？為自身耶，抑為他人而為耶？」

[0185a14] 為說明此意，佛唱偈曰：

[0186a01] 二八

　　　　　　　象被大矢刺　　　　　正念問獵夫
　　　　　　「友！何故來傷我　　　　　何人所要求？」

[0186a03] 於是獵夫向彼交談唱次之偈：

[0186a04] 二九

　　　　　　　尊者！迦尸國王第一妃　　　　　彼名善賢宮中貴
　　　　　　　夢見尊者彼告我　　　　　彼立心願得汝牙

[0186a06] 大士聞此，彼知：「此小善賢之作。」忍痛說明曰：「彼女非用我之牙，為殺我而派遣獵師。」於是唱次之二偈：

[0186a08] 三〇

　　　　　　　我有多而大雙牙　　　　　此為祖與父之物
　　　　　　　邪心王女知此事　　　　　愚癡我我搆怨業

[0186a10] [P.52] 三一

　　　　　　　獵夫！汝起取鋸來　　　　　死前取牙去
　　　　　　　汝告邪心女　　　　　此為我之牙

[0186a12] 獵師聞象之言，由坐之場所起立，手執鋸云：「待我截牙。」彼近象王之側，然身高八十肘如山之象，彼不能登，為此不能到達牙之處所，於是大士曲身低頭而臥。爾時獵師踏登大士如銀繩之鼻上，彼如登於凱拉薩峰上之狀，立於前瘤之處，將象王口端之肉，用膝跪臥，押入膝中，獵師由前瘤降下，將鋸突入口中。大士感覺劇烈疼痛，由口中滴血。

[0187a03] 獵師處變換場所而試，不能用鋸切割。大士口中垂血，忍痛問曰：「友！不能切割耶？」「尊者！誠如所言，不能切割。」大士善思之後云：「友！汝掀起予鼻，使握鋸柄，因予自己已無掀起己鼻之力。」獵師如言而行。大士用鼻握鋸，前後擺動，六色之牙如樹牙之狀而被切斷，於是牙遂為獵師所取。象王曰：「友！獵夫之子！予與 [P.53] 汝此雙牙，非不惜愛，亦非望帝釋、魔王、梵天等而與，對予而言，一切智之牙較此等牙為千百倍重要之物。此一善業，對予乃為獲得一切智之因緣。」象王與牙問曰：「友！汝來此場所經歷如何之過程？」「七年七月七日。」象王云：「汝可歸矣！汝依此等牙之神通力，七日之內，即可到達波羅奈。」大士與彼護持使獵師歸去。而使彼歸後，彼於象等及善賢尚未返回之前死去。

[0187a12] 為說明此意，佛曰：

[0187a13] 三二

　　　　　　　彼獵夫取鋸　　　　　切大象之牙
　　　　　　　良麗世無雙　　　　　由彼速攜去

[0188a01] 彼去之後，象等未見敵人而返回。

[0188a02] 為說明此意，佛曰：

[0188a03] 三三

　　　　　　　殺象怖惱苦　　　　　象羣走八方
　　　　　　　不見象敵人　　　　　歸來象王所

[0188a05] [P.54] 善賢亦與象等一同歸來，彼等皆於其處悲泣，彼等復又至常來大士家之辟支佛前云：「大德！供養汝等需用品之象王，為毒矢所傷而死去。請往彼探尋安葬之場所。」五百辟支佛亦由空中飛來，降落於圓庭之上。於一瞬之間，二頭幼象以牙持來象王之身體，使向辟支佛禮拜，然後置於火葬堆之上舉行火葬。辟支佛終夜於墓所誦經。八千之象消火葬之火，而為水浴，善賢立於先頭向自己之棲處而去。

[0188a10] 為說明此意，佛曰：

[0188a11] 三四

　　　　　　　諸象泣叫於其處　　　　　如己之頭散塵土
　　　　　　　一總歸去己棲處　　　　　象妃善賢為先首

[0188a13] 蘇努他拉亦不到七日之內，攜牙到著波羅奈。

[0188a14] 為說明此意，佛曰：

[0189a01] 三五

　　　　　　　美良世無雙　　　　　四方放金光
　　　　　　　獵夫歸迦尸　　　　　攜來象王牙
　　　　　　　將牙付王女　　　　　此牙殺象證

[0189a04] [P.55] 於是獵師以牙捧獻與妃：「王妃夫人！於汝心中懷有些許僻見之象，已為我射殺。」「汝已為我殺死此象耶？」「此即為彼之牙。」獵師獻上象牙。妃鏤嵌摩尼寶珠多羅葉之扇，承受大士放六色光之牙，置於膝上，彼女不斷注視自己前生愛夫之牙：「此人以毒矢取無上美麗之象命，切其牙而來。」彼女憶起大士之事，悲從中來，不能抑制，爾時彼女肝膽皆裂，於同日死去。

[0189a09] 佛為說明此意曰：

[0189a10] 三六

　　　　　　　彼見象王牙　　　　　前生為愛夫
　　　　　　　彼女胸破裂　　　　　愚女彼命終

結分

[0189a13] 三七

　　　　　　　大威力者正菩提　　　　　於眾座中示微笑
　　　　　　　解脫比丘快發問　　　　　佛無緣故不示笑

[0190a01] 三八

　　　　　　　出家行道纏黃衣　　　　　汝等得見此少女
　　　　　　　爾時我為白象王　　　　　爾時彼女為王女

[0190a03] 三九

　　　　　　　攜歸象王牙　　　　　良麗世無雙
　　　　　　　 [P.56] 爾時之獵夫　　　　　提婆達多是

[0190a05] 四〇

　　　　　　　長時行道無沒事　　　　　古人上下有行所
　　　　　　　佛無憂惱無怖畏　　　　　說此妙法佛自知

[0190a07] 四一

　　　　　　　汝等比丘！我於其時　　　　　我於其處
　　　　　　　我為象王　　　　　記此本生

[0190a09] 此等之偈，乃正法結集之諸長老讚十力具足佛之德所集者。

[0190a10] [P.57] 然多數大眾聞此法語時，得預流及其他之果，而此比丘尼其後於觀法修行上到達阿羅漢果。

五一五　三婆婆本生譚

[0191a03] 〔菩薩＝賢者〕

序分

[0191a04]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般若波羅蜜所作之談話。此譚將於大隧道本生譚〔第五四六〕中說明。

主分

[0191a06] 昔日拘樓國之因陀羅波羅薩多都，為拘樓族之財勝王所統治，蘇奇羅陀婆羅門為司祭官，為王之利與法雙方之教師。王為布施及其他善業，以正法教導國民。某日，王對布施之問題，向蘇奇羅陀婆羅門即席請教，為種種之款待，提出詢問，唱次之四偈：

[0191a10] 一

　　　　　　　蘇奇羅陀！我等得王國　　　　　已得諸主權
　　　　　　　更欲成偉大　　　　　取勝金國地

[0191a12] 二

　　　　　　　以法棄非法　　　　　非法我不欲
　　　　　　　蘇奇羅陀！我行正法者　　　　　此為王者務

[0191a14] 三

　　　　　　　依此利與法　　　　　此世我無咎
　　　　　　　婆羅門！依此於來世　　　　　可得人天譽

[0192a02] 四

　　　　　　　婆羅門！依此利與法　　　　　正法我欲行
　　　　　　　婆羅門！對此利與法　　　　　我問汝語我

[0192a04] [P.58] 然此範圍為入於佛智之深淵問題，唯能向一切智者佛發問，若無佛，則可向求一切智之菩薩發問。然蘇奇羅陀自身非為菩薩，不能解答疑問，彼因不具賢者之讚譽，彼語自身之無能力，唱次之偈：

[0192a07] 五

　　　　　　　大王！王所欲行者　　　　　唯有利與法
　　　　　　　此惟鬱頭蘭　　　　　他人不得答

[0192a09] 王聞彼之言，王曰：「如此，婆羅門！直往彼處。」王與進見之物，欲送彼出，唱次之偈：

[0192a11] 六

　　　　　　　予今遣汝去　　　　　鬱頭蘭前行
　　　　　　　黃金與瓔珞　　　　　蘇奇羅陀！汝今宜速行
　　　　　　　為求利法教　　　　　捧獻此禮品

[0192a14] [P.59] 王如是語畢，為得對方書送問題之答案，與以價值百千金之黃金薄板，為旅行之車，護衛之軍隊，及其他進見之禮物，立即遣彼而往。彼離因陀羅波羅薩多城而去，然彼不直往波羅奈，而往賢者之住處，全體往見。然閻浮提中不得答其疑問之人，次第前行，到達波羅奈市。而於某處設置住居，於朝飯時與數人一同到達鬱頭蘭之家。報知到著，招彼入內時，彼知鬱頭蘭已於自己家中進食。

[0193a05] 佛為說明此意唱第七之偈：

[0193a06] 七

　　　　　　　巴拉多瓦伽　　　　　鬱頭蘭前坐
　　　　　　　見大婆羅門　　　　　彼於家進食

[0193a08] 然鬱頭蘭與蘇奇羅陀為青梅竹馬之友，為於同一主人之家受教者，因此，彼與蘇奇羅陀一同進餐。朝飯畢後，彼此暢談，彼問：「友！何故而來此？」蘇奇羅陀繼續被問前來之緣故，唱第八之偈：

[0193a11] 八

　　　　　　　拘樓後裔譽高王　　　　　遣我使者來問道
　　　　　　　彼問利與法二者　　　　　財勝王作如是云
　　　　　　　利法二者我問汝　　　　　鬱頭蘭！我今問汝汝答我

[0193a14] [P.60] 爾時此婆羅門思為多人博得幸福，抱定如塞斷恆河之大決心提出此問，然此質問並未得回答之餘裕時間。

[0194a02] 鬱頭蘭述此之意，唱第九之偈：

[0194a03] 九

　　　　　　　婆羅門！塞我恆河耶　　　　　有閑答問耶
　　　　　　　塞河非不能　　　　　善為答汝問

[0194a05] 如此云後：「予之子為一賢者，較予且有智慧，彼能與君明解，請至彼之前。」彼附加此言，唱第十之偈：

[0194a07] 一〇

　　　　　　　巴陀羅伽拉　　　　　為我之親子
　　　　　　　婆羅門！汝前往彼處　　　　　問彼利與法

[0194a09] 蘇奇羅陀聞此，辭鬱頭蘭家，往訪巴陀羅伽拉家。巴陀羅伽拉坐於自己家人等當中，共進朝食。

[0194a11] 說明此意，佛唱第十一偈：

[0194a12] 一一

　　　　　　　巴拉多瓦伽　　　　　達彼賢者前
　　　　　　　此大婆羅門　　　　　見彼坐己家

[0194a14] 彼往其處，青年巴陀羅伽拉為彼薦席，互為辭儀就坐後，問其來意唱第十二之偈：

[0195a02] [P.61] 一二

　　　　　　　拘樓後裔譽高王　　　　　遣我使者來問道
　　　　　　　彼問利與法二者　　　　　財勝王作如是云
　　　　　　　利法二者我問汝　　　　　巴陀羅伽拉！我今問汝汝答我

[0195a05] 爾時巴陀羅伽拉向彼曰：「尊公！予此頃與他人之妻一心情熱，心中動盪，因此不能答汝之質問。但予弟桑伽雅少年較予持有優良智慧，請往問彼，彼將答汝之疑問。」為薦彼前往唱次之二偈：

[0195a08] 一三

　　　　　　　我棄天秤棒吊肉　　　　　前往追逐大蜥蜴
　　　　　　　為汝問我利與法　　　　　我今不能對汝語

[0195a10] 一四

　　　　　　　蘇奇羅陀！我有一親弟　　　　　彼名桑伽雅
　　　　　　　婆羅門！汝今往其處　　　　　問彼利與法

[0195a12] 彼火速前往桑伽雅之住居，桑伽雅迎彼問其來意而交談。

[0195a13] 佛為說明此意，唱次之二偈：

[0195a14] 一五

　　　　　　　巴拉多瓦伽　　　　　達彼賢者前
　　　　　　　此大婆羅門　　　　　見彼坐眾中

[0196a02] 一六

　　　　　　　拘樓後裔譽高王　　　　　遣我使者來問道
　　　　　　　彼問利與法二者　　　　　財勝王作如是云
　　　　　　　利法二者我問汝　　　　　桑伽雅！我今問汝汝答我

[0196a05] 然桑伽雅少年彼時恰與他人之妻私通，於是彼云：「尊公！予與他人之妻私通， [P.62] 並將行渡往恆河之對岸。朝夕渡河之時，將被死神吞沒，因此予心動盪不安，予不能答汝問題。然予之弟三婆婆少年，尚未滿七歲，較予持有百千倍之優良智慧。彼將與汝談話，請往彼處尋問。」

[0196a09] 佛為說明此意唱次之二偈：

[0196a10] 一七

　　　　　　　蘇奇羅陀！今有死之神　　　　　朝夕常吞我
　　　　　　　汝今問利法　　　　　恕我不得答

[0196a12] 一八

　　　　　　　蘇奇羅陀！我有一末弟　　　　　彼名三婆婆
　　　　　　　婆羅門！汝今往其處　　　　　問彼利與法

[0196a14] 蘇奇羅陀聞此自思：「此一疑問，將為此世所未曾有，予思無能答此問題之人。」於是唱次之二偈：

[0197a02] 一九

　　　　　　　此法實為未曾有　　　　　此為我等所不喜
　　　　　　　其父與子三人眾　　　　　彼等之智不得知

[0197a04] 二〇

　　　　　　　被問利與法　　　　　汝等不能答
　　　　　　　如何問頑童　　　　　安知利與法

[0197a06] 桑伽雅少年聞此云：「尊公！三婆婆少年不可思為頑童。若無人能答貴君之質問者，請往問彼。」彼以說明事相之喻讚彼少年，唱十二之偈：

[0197a08] [P.63] 二一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7a10] 二二

　　　　　　　恰如無曇月　　　　　光明照天空
　　　　　　　世總諸星羣　　　　　無如彼光輝

[0197a12] 二三

　　　　　　　如是雖年幼　　　　　已得應〔供〕之智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8a01] 二四

　　　　　　　婆羅門！恰如歡樂月　　　　　處於夏季中
　　　　　　　為有樹與花　　　　　美勝他諸月

[0198a03] 二五

　　　　　　　如是雖年幼　　　　　已得應之智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8a06] 二六

　　　　　　　婆羅門！恰如樹木掩　　　　　鬼神羣棲家
　　　　　　　有雪香醉山　　　　　天藥送光香

[0198a08] 二七

　　　　　　　如是雖年幼　　　　　已得應之智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8a11] 二八

　　　　　　　婆羅門！華鬘如燈心　　　　　譽高如燒林
　　　　　　　不知飢飽事　　　　　如引里裳裾

[0198a13] 二九

　　　　　　　若人食醍醐　　　　　煙旗高如雲
　　　　　　　雖有最上林　　　　　亦易為燒盡
　　　　　　　取燈多火薪　　　　　如夜山頂輝

[0199a02] 三〇

　　　　　　　如是雖年幼　　　　　已得應之智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9a05] 三一

　　　　　　　依速知良馬　　　　　依荷知馱牛
　　　　　　　依乳知乳牛　　　　　依語知賢者

[0199a07] 三二

　　　　　　　如是雖年幼　　　　　已得應之智
　　　　　　　不問三婆婆　　　　　勿侮彼年幼
　　　　　　　婆羅門！汝問利與法　　　　　應知三婆婆

[0199a10] [P.64] 如是桑伽雅稱頌三婆婆時，蘇奇拉他自思：「予且發問，聽其回答。」彼問：「然則汝弟現居何處？」於是彼開窗伸手指示云：「彼於館前之街路上與兒童等遊戲，彼面如金色之子，彼即為予之弟。請往其側，向彼詢問，彼將如佛之善答汝之疑問。」 [P.65] 蘇奇羅陀聞彼之言，出館往少年之側。不知何時，彼少年脫去衣著掛於肩上，兩手拾土而站立。

[0200a01] 佛為說明此意，唱偈曰：

[0200a02] 三三

　　　　　　　巴拉多瓦伽　　　　　來至少年前
　　　　　　　此大婆羅門　　　　　見彼家外戲

[0200a04] 大士見婆羅門來至自己之前站立，問曰：「尊公！有何事前來？」彼答：「三婆婆！予巡迴步旅閻浮提中，無人能達予所提出之問題。」大士自思：「彼有全閻浮提不能解決之疑問，於是來至予處，予當竭盡智力為之解開。」於是自覺慚愧，拂去手中塵埃，由肩去下著物附身：「汝請質問，婆羅門！予將如佛世尊之狀，善答於汝。」彼如一切知者之舉動。於是婆羅門以偈詢問曰：

[0200a09] 三四

　　　　　　　拘樓後裔譽高王　　　　　遣我使者來問道
　　　　　　　彼問利與法二者　　　　　財勝王作如是云
　　　　　　　利法二者我問汝　　　　　三婆婆！我今問汝汝答我

[0200a12] 彼所問之疑問，對三婆婆而言，如中天所懸之滿月，清楚而明了，於是向彼言曰：「如是請聽。」彼答法施之問題而唱偈曰：

[0200a14] 三五

　　　　　　　猶如善巧人　　　　　我實為汝說
　　　　　　　不問行不行　　　　　王應善知此

[0201a02] 三婆婆立街道上，以如蜜之音聲說法之時，其音聲擴及於全波羅奈市十二由旬。爾時王、副王及其他一切諸人皆集合前來，大士於多數人等當中進行說法。

[0201a04] [P.66] 如是依此偈可知質問之言，今彼繼續語法施之問題：

[0201a05] 三六

　　　　　　　蘇奇羅陀！王若問利法　　　　　今日與明日
　　　　　　　無有相同者　　　　　王起把握時

[0201a07] 三七

　　　　　　　蘇奇羅陀！王若問利法　　　　　唯答分內事
　　　　　　　不可如愚人　　　　　慎勿奉邪道

[0201a09] 三八

　　　　　　　勿為超己事　　　　　亦勿行非法
　　　　　　　勿渡非渡場　　　　　勿牽無益事

[0201a11] 三九

　　　　　　　剎帝利種王　　　　　能知此等事
　　　　　　　國勢常增盛　　　　　如月白分中

[0201a13] 四〇

　　　　　　　可為親族愛　　　　　光輝朋友間
　　　　　　　智者身滅後　　　　　可生至天界

[0202a01] [P.67] 如是，大士如昇空之月，如佛之熟達，彼答婆羅門之質問。多數之人等同聲喊叫、拍手，揚起千度萬歲之呼聲，振起衣著，彈指投以指飾及其他之飾物，如是所投之財寶，昇至千萬。王亦歡喜，授彼以大榮譽。蘇奇羅陀亦向大士奉上千金之瓔珞，於黃金薄板以天然生朱色書寫疑問之答案，回歸因陀羅波羅薩多市語王法施之事。王善保其法，登天上界。

結分

[0202a06] 佛說此法語後，佛言：「汝等比丘！如來非自今始，前生亦為優良之疑問解答者。」於是佛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大財勝王是阿難，蘇奇羅陀是阿那律，鬱頭蘭是迦葉，巴陀羅伽拉是目犍連，桑伽雅少年是舍利弗，三婆婆賢者即是我。」

五一六　大猿本生譚

[0202a14] 〔菩薩＝猿王〕

序分

[0203a01] 此本生譚是佛在竹林精舍時，對於提婆達多投石所作之談話。即彼使弓 [P.68] 師由其後向佛投石，比丘等言提婆達多之惡口，佛言：「汝等比丘！提婆達多非自今始，前生即向予投石。」佛為說過去之事。

主分

[0203a04] 昔日梵與王於波羅奈治國時，迦尸村有一百姓婆羅門耕田後放牛，開始為整理鍬鋤工作。牛等往某林藪中吃食樹葉，漸次逃入森林之中。婆羅門於須牛之時，放下鍬鋤，尋牛不見；懸心搜查，入森林中，各處徘徊，遂來至雪山。彼不知方向，七日之間無食物而彷徨。彼見一鎮頭迦樹而攀登食其果實，足下踏滑，落於六十肘之奈落谷底，於其處經過十日。

[0203a09] 爾時菩薩生於猿之種族，食各種果實見彼，積石為踏足之處，將此男引上懸崖。然彼乘猿熟睡之時，欲以石碎猿之頭，大士知其行為，跳躍至樹上：「君往下行，予以樹枝之端傳遞，教君之出路。」大士使彼男由森林脫出登路，自己則向山麓而隱其姿。

[0203a13] 此男對大士犯罪，患得癩病，成為此世之人間餓鬼；彼七年間為痛苦所惱，徬徨步履之中，入波羅奈蜜伽奇拉苑，於柵間擴展芭蕉之葉，顛狂痛苦而臥。爾時波羅奈王往苑中於各處巡迴散步，見彼問曰：「汝為何人，汝因何而受苦？」彼向王全部詳細談稱經過。

[0204a03] 為說明此意，佛曰：

[0204a04] 一

　　　　　　　波羅奈之王　　　　　國土增大者
　　　　　　　諸臣友為伴　　　　　來至王苑中

[0204a06] [P.69] 二

　　　　　　　癩病婆羅門　　　　　肌膚現白斑
　　　　　　　漿疱天樹花　　　　　瘦脈管露出

[0204a08] 三

　　　　　　　姿容實可哀　　　　　見彼沈苦難
　　　　　　　王心起怖畏　　　　　為何夜叉者

[0204a10] 四

　　　　　　　汝之手足白　　　　　汝之頭更白
　　　　　　　身體有斑紋　　　　　汝之癩疾多

[0204a12] 五

　　　　　　　汝之脊凹凸　　　　　有如錘排列
　　　　　　　汝之手足黑　　　　　痀瘻且有節
　　　　　　　世間如是人　　　　　予曾未得見

[0205a01] 六

　　　　　　　足顫塗塵土　　　　　瘦脈管突現
　　　　　　　飢餓身枯萎　　　　　汝由何處來

[0205a03] 七

　　　　　　　醜陋不美觀　　　　　色惡姿容怖
　　　　　　　汝雖有生母　　　　　亦不願見汝

[0205a05] 八

　　　　　　　前生為何業　　　　　無故殺何人
　　　　　　　汝為何邪業　　　　　遭遇此苦難

[0205a07] 其次為婆羅門所唱之偈：

[0205a08] 九

　　　　　　　實則我語汝　　　　　語物如巧者
　　　　　　　賢者於此世　　　　　稱我真實語

[0205a10] [P.70] 一〇

　　　　　　　探牛獨徘徊　　　　　道暗速入林
　　　　　　　種種象往來　　　　　廣漠荒林中

[0205a12] 一一

　　　　　　　猛獸起徘徊　　　　　迷林不得出
　　　　　　　煩惱飢與渴　　　　　彷徨逾七日

[0205a14] 一二

　　　　　　　極度飢惱亂　　　　　急欲熟果現
　　　　　　　鎮頭迦樹實　　　　　垂落為我見

[0206a02] 一三

　　　　　　　先食風落者　　　　　我頗品嗜之
　　　　　　　不飽我登樹　　　　　欲食止其處

[0206a04] 一四

　　　　　　　食一再食二　　　　　我渴望多得
　　　　　　　由此我折枝　　　　　折枝如斧切

[0206a06] 一五

　　　　　　　我與枝一同　　　　　足上頭向下
　　　　　　　手無攀緣處　　　　　墜落於山峽

[0206a08] 一六

　　　　　　　山澗水深故　　　　　我得幸未滑
　　　　　　　其處滿十夜　　　　　失望俯身居

[0206a10] 一七

　　　　　　　彼處有一猿　　　　　有如牛之尾
　　　　　　　彼棲巖窟者　　　　　由枝跳迴枝
　　　　　　　食樹之果實　　　　　來此澗飲水
　　　　　　　彼見我黃瘦　　　　　對我起慈念

[0206a14] 一八

　　　　　　　如斯苦難者　　　　　我問汝為誰
　　　　　　　人耶抑魔耶　　　　　向我明己身

[0207a02] 一九

　　　　　　　我向彼合掌　　　　　我為如此語
　　　　　　　我為一世人　　　　　不幸陷破滅
　　　　　　　由此無脫道　　　　　實語我告汝
　　　　　　　尊公為我依

[0207a06] 二〇

　　　　　　　山中猿徘徊　　　　　彼往取重石
　　　　　　　以石設踏場　　　　　猿王對我語

[0207a08] 二一

　　　　　　　汝來乘我脊　　　　　以手捉我首
　　　　　　　我速由此峽　　　　　負汝救汝出

[0207a10] 二二

　　　　　　　猿王吉瑞多　　　　　我聞其言喜
　　　　　　　我往乘其脊　　　　　手捉賢者首

[0207a12] 二三

　　　　　　　強力有光榮　　　　　難勝彼猿王
　　　　　　　彼速由此峽　　　　　負我救我出

[0207a14] 二四

　　　　　　　救我上懸崖　　　　　猿王善語我
　　　　　　　友！願汝為我守　　　　　我疲實欲眠

[0208a02] [P.71] 二五

　　　　　　　獅子虎豹熊　　　　　不可稍大意
　　　　　　　彼等害我等　　　　　見彼應遮蔽

[0208a04] 二六

　　　　　　　如是我為護　　　　　彼暫為假寐
　　　　　　　時我無思慮　　　　　突然起邪見

[0208a06] 二七

　　　　　　　猿為人餌食　　　　　一如他動物
　　　　　　　殺彼充我飢　　　　　我欲食此猿

[0208a08] 二八

　　　　　　　食之多攜肉　　　　　我將離此去
　　　　　　　越過難行路　　　　　肉為路用食

[0208a10] 二九

　　　　　　　因此我取石　　　　　擊打彼之頭
　　　　　　　因腕疲弊故　　　　　打擊力微弱

[0208a12] 三〇

　　　　　　　彼猿為血塗　　　　　急速躍起立
　　　　　　　眼中滿淚泣　　　　　彼向我言語

[0208a14] 三一

　　　　　　　尊公！對我勿為此　　　　　尊公！汝竟為此事
　　　　　　　汝自得長壽　　　　　欲奪他者命

[0209a02] 三二

　　　　　　　汝實卑鄙人　　　　　為不應為者
　　　　　　　依我脫險難　　　　　救汝出斷崖

[0209a04] 三三

　　　　　　　如他世界來　　　　　害我思應為
　　　　　　　邪人巧邪事　　　　　依此行邪法

[0209a06] 三四

　　　　　　　汝住非法者　　　　　勿觸辛苦受
　　　　　　　邪業將損汝　　　　　如實損其竹

[0209a08] 三五

　　　　　　　對汝不信賴　　　　　邪法汝思惟
　　　　　　　汝來從我後　　　　　往事如近見

[0209a10] 三六

　　　　　　　逃脫猛獸手　　　　　汝來人間道
　　　　　　　非法者！此為彼之道　　　　　尋此從好所

[0209a12] 三七

　　　　　　　山猿云此後　　　　　入湖洗血頭
　　　　　　　拭去眼中淚　　　　　由彼登山去

[0209a14] 三八

　　　　　　　我為彼咒詛　　　　　更為熱惱苦
　　　　　　　全身發高熱　　　　　來湖欲飲水

[0210a02] 三九

　　　　　　　湖水如日燒　　　　　湖面赤血漂
　　　　　　　全身起變化　　　　　瘡疱出膿血

[0210a04] [P.72] 四〇

　　　　　　　湖水滴我身　　　　　災禍悉降臨
　　　　　　　全身出腫物　　　　　等半木瓜果

[0210a06] 四一

　　　　　　　腫物破裂後　　　　　體臭膿血流
　　　　　　　小村並大邑　　　　　皆我所行處

[0210a08] 四二

　　　　　　　女子與男子　　　　　持杖阻攔我
　　　　　　　汝身散惡臭　　　　　勿來我方域

[0210a10] 四三

　　　　　　　如是受苦痛　　　　　今已及七年
　　　　　　　此當為邪行　　　　　己業之果報

[0210a12] 四四

　　　　　　　如是我告汝　　　　　集此有好運
　　　　　　　汝等勿欺友　　　　　欺友為邪行

[0210a14] 四五

　　　　　　　凡為欺友者　　　　　病癩肌膚白
　　　　　　　凡為欺友者　　　　　身壞落地獄

[0211a02] [P.74] 此男與王談話之時，談至中間，大地裂口，彼瞬間死落無間地獄。王於彼被吞入地中時，出苑入都而去。

結分

[0211a04] 佛說此法語後，佛言：「汝等比丘！提婆達多非自今始，前生即向我投石。」於是佛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叛友之男是提婆達多，猿王即是我。」

[P.75] 五一七　水羅剎本生譚

[0211a09] 此本生譚皆於大隧道本生譚〔第五四六〕中再行載出。

五一八　槃達羅龍王本生譚

[0211a13] 〔菩薩＝金翅鳥王〕

序分

[0211a14]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提婆達多為虛言被吸入地中所作之談話。爾時，佛為比丘等非難時，佛言：「汝等比丘！提婆達多非自今始，前生因語虛言被吸入地中。」於是佛為說過去之事。

主分

[0212a03] 昔日梵與王於波羅奈治國時，有五百商人等乘船出海，於第七日，未能見陸，船於大海中破裂，僅餘一人，其他諸人皆為魚類之食餌，而其人乘風之恩蔭到著伽藍比亞港。

[0212a06] 彼由海中上岸，裸形尋求食物，於港市巡迴步行。諸人對彼非常尊敬：「此沙門少欲知足。」彼依此得生活之道，諸人與彼上下之衣類，彼亦作出不欲之狀，諸人對彼愈益尊敬：「世間無此無欲之沙門。」於是為彼製作庵室使住於其處。

[0212a09] 於是彼以伽藍比亞裸形行者之名，通行於市。彼住於其處，受非常之尊敬與供養，龍王與金翅鳥亦前來問候。龍王之名槃達羅。某日金翅鳥王往伽藍比亞行者之前禮拜，坐於傍側，作如次之言曰：「大德！予等之一族前往捕龍，彼等大都失敗而死去，我等不知此等捕龍之方便，彼等必有何等之秘密。貴君對此等物作關愛之態， [P.76] 能否尋問其緣由？」彼云：「甚善！」與以承諾。

[0212a14] 金翅鳥禮拜離去時，龍王繼之前來禮拜。彼問龍王曰：「龍王！金翅鳥捕汝等之時，彼等大概死亡，究竟如何始能捕得汝等？」「大德！此為我等之秘密，予如言之，則招致一族全部之破滅。」「法友！汝思予為以此者之言向他者傳語，予不向任何人言，只自己知，故而詢問。汝其信我勿怖言。」於是龍王云：「大德！予將與言。」禮拜而去。

[0213a05] 翌日，裸形行者再問，彼未與言。其後第三日，龍王前來，坐於其側時，裸形行者云：「今日為第三日，對予之問，汝作何語？」「大德！予恐貴君將向他者告語。」「予不向任何人語，勿怖請言。」「如是，大德！請勿告他者。」彼此約束。龍曰：「大德！予等吞入極大重石而臥，於金翅鳥來時，張大口唇，露齒相向，向金翅鳥囓咬。彼等前來捉予等之頭，盡力向上飛騰之中，拖近水面，終於不支，死於水中，如是金翅鳥大概以此之故而告終焉。然則彼等捉我等時，何故必須捉頭，若此輩愚者捉我等尻尾，使我等倒逆，由口中吐出吞物，則輕而可行。」龍王將此秘密之緣由向此邪人說明。

[0213a13] 而於龍王離去之後，金翅鳥王前來拜伽藍比亞裸形沙門曰：「大德！汝問出龍王 [P.77] 之秘密耶？」彼云：「法友！予已問過。」於是依龍王一切之言而語之。金翅鳥云：「龍王語這實為不宜，彼以一族滅亡之秘密方法，語諸他人。雖然，予今日首先第一起金翅鳥之風，須捕捉彼等。」於是金翅鳥起風，捉龍王之尻尾，使之倒逆吐出所吞之物，提起飛往空中。槃達羅倒吊於空中：「予之苦由自招。」彼悲嘆而唱次之偈：

[0214a04] 一

　　　　　　　不隱神咒不慎言　　　　　無自制心不徧觀
　　　　　　　不知己將被危難　　　　　猶如金翅鳥追龍

[0214a06] 二

　　　　　　　人若愚憃不護己　　　　　秘護密咒語他人
　　　　　　　洩漏密咒招危難　　　　　猶如金翅鳥追龍

[0214a08] 三

　　　　　　　和合相知友　　　　　不適語密義
　　　　　　　親友智不智　　　　　亦同不與利

[0214a10] 四

　　　　　　　我識脫衣裸沙門　　　　　我信彼為修行人
　　　　　　　向彼說明予密義　　　　　失去密義遭慘淒

[0214a12] 五

　　　　　　　金翅鳥！我不能護守　　　　　最上秘密語
　　　　　　　危難彼方來　　　　　失密遭慘淒

[0214a14] [P.78] 六

　　　　　　　瞋恚怖畏家賤者　　　　　若人思為良友人
　　　　　　　由貪欲心明密義　　　　　此等愚者仆無疑

[0215a02] 七

　　　　　　　交往毒舌不良友　　　　　羣集之中為舌辯
　　　　　　　此為激毒惡語人　　　　　如斯之人應遠避

[0215a04] 八

　　　　　　　迦尸衣與栴檀香　　　　　華鬘塗香愛女人
　　　　　　　一切諸欲皆捨去　　　　　金翅鳥！汝為我之歸宿處

[0215a06] [P.79] 如是槃達羅龍王倒吊於空中，悲嘆唱此八偈。金翅鳥聞彼悲嘆之聲，責龍王曰：「龍王！汝將自己秘密告知裸形沙門，今何故而悲嘆耶？」於是唱次之偈：

[0215a08] 九

　　　　　　　此處我等三者中　　　　　何者此世被非難
　　　　　　　龍王！沙門汝與金翅鳥　　　　　槃達羅！汝知何故汝被捕？

[0215a10] 槃達羅聞此唱他之偈：

[0215a11] 一〇

　　　　　　　向彼沙門拂敬意　　　　　我心所愛自重行
　　　　　　　 [P.80] 然我向彼語密義　　　　　我失密義遭慘淒

[0215a13] 於是金翅鳥唱次之四偈：

[0215a14] 一一

　　　　　　　世之生類無不死　　　　　智慧種類不可非
　　　　　　　真實法慧與節制　　　　　此處人得難得者

[0216a02] 一二

　　　　　　　父母親族最上位　　　　　並無第三同情者
　　　　　　　最上秘密不可明　　　　　洩漏密咒有怖畏

[0216a04] 一三

　　　　　　　父母姊妹與兄弟　　　　　親密之友與黨士
　　　　　　　最上秘密不可明　　　　　洩漏密咒有怖畏

[0216a06] 一四

　　　　　　　有子年幼美言語　　　　　容色譽高親族羣
　　　　　　　最上秘密夫語妻　　　　　洩漏密咒有怖畏

[0216a08] [P.81] 由此唱次之偈：

[0216a09] 一五

　　　　　　　勿漏密義　　　　　守此如寶
　　　　　　　露知密義　　　　　此非善事

[0216a11] 一六

　　　　　　　婦女與敵　　　　　不可語密
　　　　　　　胸中密義　　　　　絕不可洩
　　　　　　　不可信彼　　　　　貪欲奴隷

[0216a14] 一七

　　　　　　　對無智人　　　　　教彼密義
　　　　　　　洩密之怖　　　　　堪如奴僕

[0217a02] 一八

　　　　　　　密咒之家　　　　　人知密義
　　　　　　　彼有刺激　　　　　勿捨密義

[0217a04] 一九

　　　　　　　晝遠私語　　　　　夜不發聲
　　　　　　　聞密咒故　　　　　密咒速洩

[0217a06] 次之五偈由隧道譚中五智慧者問答之所出：

[0217a07] 二〇

　　　　　　　大猶如鐵都　　　　　更有厚善舖
　　　　　　　 [P.82] 四方掘深壕　　　　　如是守密咒

[0217a09] 二一

　　　　　　　護咒之人言不多　　　　　洩密難得己之利
　　　　　　　重舌龍王！敵對彼等皆遠避　　　　　如避毒蛇與敵軍

[0217a11] 金翅鳥如是語真理時，槃達羅龍王唱次之二偈：

[0217a12] 二二

　　　　　　　捨世出家者　　　　　祼形禿頭徒
　　　　　　　遊行為食物　　　　　我向彼洩密
　　　　　　　由此利與法　　　　　彼已皆遠離

[0218a01] 二三

　　　　　　　金翅鳥！我有何悲痛　　　　　我應持何戒
　　　　　　　行行捨我執　　　　　遊行為沙門
　　　　　　　我應為何務　　　　　始得生天處？

[0218a04] [P.83] 金翅鳥唱次之偈：

[0218a05] 二四

　　　　　　　慚恕自制與忍辱　　　　　無忿無怒棄兩舌
　　　　　　　遊行沙門棄我念　　　　　如是行者至天處

[0218a07] 聞金翅鳥真理之言，槃達羅龍王繼續乞命，唱次之偈：

[0218a08] 二五

　　　　　　　母見自己所生兒　　　　　舉其身時雙手震
　　　　　　　鳥王！憐我如憐母之兒　　　　　汝之觀我亦如是

[0218a10] 爾時金翅鳥救助彼命唱今之一偈：

[0218a11] 二六

　　　　　　　重舌之長虫！今日汝來由死脫　　　　　兒有三種更無他
　　　　　　　 [P.84] 親子養子並弟子　　　　　喜我心中有一兒

[0218a13] 如是語畢，由空中降下，放龍於地上。

[0218a14] 為說明此意佛唱次之二偈：

[0219a01] 二七

　　　　　　　如是再生金翅鳥　　　　　彼立地上語長虫
　　　　　　　今日汝由危難脫　　　　　無論水陸我保護

[0219a03] 二八

　　　　　　　恰如醫者對病者　　　　　清涼湖水對渴者
　　　　　　　惱雪塞者得溫熱　　　　　如是我為汝依所

[0219a05] 於是金翅鳥云：「汝可歸去。」彼放龍王。龍王入彼棲處，金翅鳥亦往自己之棲處。彼思：「槃達羅龍立誓後，予信而放之，然彼對予持如何之氣氛？且觀一試。」於是往龍之棲處起金翅鳥之風。龍見金翅鳥自思：「金翅鳥王前來捉予。」於是將自 [P.85] 己身體化為千尋之長大，吞石與砂增加重量，尻尾向下，於盤捲之上，立其鎌首而坐，示以欲囓金翅鳥王之狀。

[0219a10] 金翅鳥王見此，唱一偈曰：

[0219a11] 二九

　　　　　　　汝胎生者！與敵卵生者　　　　　彼此已講和
　　　　　　　且伏汝突齒　　　　　危難何處來？

[0219a13] 龍王聞此，唱次之三偈：

[0219a14] 三〇

　　　　　　　敵則只有疑　　　　　友亦勿置信
　　　　　　　安全生危難　　　　　斷除生命根

[0220a02] 三一

　　　　　　　與汝共為爭　　　　　如何可置信
　　　　　　　常應為警護　　　　　使敵不得喜

[0220a04] 三二

　　　　　　　信彼又不信　　　　　不疑又深疑
　　　　　　　賢者防危難　　　　　賢者不給難

[0220a06] 如此彼等相互交談了解，心思合一，二人同往裸形者之庵。

[0220a07] 為繼續說明此意，佛唱次偈：

[0220a08] 三三

　　　　　　　彼等極似色天子　　　　　形容美麗同清淨
　　　　　　　 [P.86] 德業芬芳放光香　　　　　彼等來至行者前

[0220a10] 以此為因，佛再唱一偈：

[0220a11] 三四

　　　　　　　因此槃達羅龍王　　　　　自近裸形行者前
　　　　　　　今日得脫超怖畏　　　　　我等為汝心厭者

[0220a13] 於是裸形沙門今唱一偈：

[0220a14] 三五

　　　　　　　金翅鳥王槃達羅　　　　　汝等皆我愛好者
　　　　　　　此實不可有所疑　　　　　此我乃為欲所累
　　　　　　　我知能為此惡事　　　　　為此惡事非愚者

[0221a03] 龍王聞此唱次之二偈：

[0221a04] 三六

　　　　　　　我見此世與他世　　　　　我既無喜又無憎
　　　　　　　汝不自制如自制　　　　　強行抑壓此世行

[0221a06] [P.87] 三七

　　　　　　　汝為卑賤如尊貴　　　　　不自制者似自制
　　　　　　　形相卑劣生邪黑　　　　　果為諸多惡邪行

[0221a08] 龍王如是責彼，繼續咒詛，唱此偈云：

[0221a09] 三八

　　　　　　　汝欺善良友　　　　　欺者亦譏者
　　　　　　　依此真實語　　　　　汝頭裂為七

[0221a11] 如是於龍王之前，裸形沙門之頭，割裂為七瓣，彼所坐場所之地面，生出龜裂，彼生入地獄中。龍王與金翅鳥亦各各歸其棲處。

[0221a13] 佛為說明被吞入地中之事實，唱最後之偈：

[0221a14] 三九

　　　　　　　為人不可欺諸友　　　　　欺友惡事更無他
　　　　　　　注毒被咒地中亡　　　　　龍王之言破彼護

[P.88] 結分

[0222a02] 佛說此法語後，佛言：「汝等比丘！提婆達多非自今始，前生即為妄語被吞入地中。」於是佛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之裸形沙門是提婆達多，龍王是舍利弗，金翅鳥即是我。」

五一九　山布拉妃本生譚

[0222a08] 〔菩薩＝苦行者〕

序分

[0222a09]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勝鬘王妃所作之談話。此譚在酢味粥食本生譚〔第四一五〕中已詳細說明。彼女依向如來供養三碗粥之功德，即於彼日立為首妃之位。彼女植有五種之善業，且有智慧，為佛之施主，為恭敬事夫之婦人。彼女之恭敬事夫，為都中人皆知。其後某日，比丘等集於法堂談論：「諸位法友！勝鬘王妃善行己務，為恭敬事夫之婦人。」佛來其處問曰：「汝等比丘！今為何語，集於此處？」比丘答曰：「如是如是之語。」佛言：「汝等比丘！王妃恭敬事夫非自今始，前生既已如是。」於是佛為說過去之事。

主分

[0223a02] 昔日波羅奈之梵與王有名吉祥軍王子，王於彼成長，立為副王之位。彼之首妃名山布拉，容貌無上之美，身體具有光明，如無風之燈。

[0223a04] 其後吉祥軍身患癩病，醫生亦無法治癒，彼之瘡腫破時，受痛苦而嘆悔：「王國於我何用，予將往森林，獨自淒涼死去。」彼向王申述，捨棄妻女等而去。彼妃山布拉以種種方法制止無效，妃曰：「貴君往森林中，予願為汝看護。」於是二人一同而去。

[0223a08] 彼入森林，於易取果物之樹蔭水邊某場所，造一臨時小屋以為住居。王女如何看護於彼？彼女於晨朝早起掃除庵室，準備飲水及用水，取牙刷之楊枝及洗顏水。 [P.89] 洗顏後，以種種藥料塗磨夫之傷處，使食甘果，然後漱口洗手，謂王子曰：「貴君身體保重。」彼女為辭儀後，攜籠鍬鈎等入森林往取果物。取來各種果物，置於一方，然後用瓶汲水，以種種粉砂為吉祥軍洗身；然後再奉獻甘果。食事後奉獻香水，自己再食果物，準備寢牀與敷物。彼於其處就寢，為之洗足，按摩頭脊，然後於寢牀之側就寢。彼女如是看護其夫。

[0224a01] 某日之事，彼女由森林持果物來時，見一山瀧。彼女由頭上放下果籠，立於瀧邊，降下欲為水浴，彼女向身體塗鬱金香，然後浴水以洗身體，由水中出，以樹皮之著物附身，立於瀧邊。爾時彼女身體之光，照耀森林之一面，於此瞬間，有一探尋食物而行之魔鬼，見彼女而生愛著，唱次之二偈：

[0224a05] 一

　　　　　　　山瀧少水中　　　　　一人戰慄立
　　　　　　　纖腰汝為誰　　　　　告我汝身名

[0224a07] 二

　　　　　　　獅虎出沒處　　　　　汝照森林亮
　　　　　　　美婦懺弱人女！告我汝為誰　　　　　歸命我魔鬼

[0224a09] [P.90] 彼女聞魔鬼之言，唱次之三偈：

[0224a10] 三

　　　　　　　迦尸王之子　　　　　汝知吉祥軍
　　　　　　　其妻山布拉　　　　　鬼！汝應如是知
　　　　　　　尊者予告汝　　　　　予向汝歸命

[0224a13] 四

　　　　　　　毘提訶王兒〔吉祥軍〕　　　　　告汝吉瑞者
　　　　　　　彼病住林中　　　　　我獨為看護

[0225a01] 五

　　　　　　　予亦於林間　　　　　拾獸遺甘肉
　　　　　　　齎此為彼食　　　　　不護身衰微

[0225a03] 此後為魔鬼與彼女之對話，如次之偈：

[0225a04] 六

　　　　　　　汝於此林間　　　　　王子有何愛
　　　　　　　山布拉！汝今歸命我　　　　　我為汝之夫

[0225a06] 七

　　　　　　　沈難予臨憂　　　　　此有何色欲
　　　　　　　較予優美者　　　　　吉瑞者！告汝求他人

[0225a08] 八

　　　　　　　我登此山來　　　　　我有四百妻
　　　　　　　汝為最優者　　　　　飽我諸欲望

[0225a10] 九

　　　　　　　汝心願何物　　　　　我身無不豐
　　　　　　　金色之光人　　　　　與我今共樂

[0225a12] [P.91] 一〇

　　　　　　　山布拉！若汝不首肯　　　　　為我之首妃
　　　　　　　汝為朝餉料　　　　　為我之食餌

[0225a14] 一一

　　　　　　　徧髮有七處　　　　　突出有鋼牙
　　　　　　　無情食人鬼　　　　　彼捉彼女腕

[0226a02] 一二

　　　　　　　殘忍貪欲眼　　　　　毘舍闍鬼畜
　　　　　　　陷入敵手中　　　　　彼女唯憂夫

[0226a04] 一三

　　　　　　　若我王子心　　　　　對予不改變
　　　　　　　縱為羅剎食　　　　　予亦不思苦

[0226a06] 一四

　　　　　　　天已不存在　　　　　己無護世天
　　　　　　　行暴無節度　　　　　已無抑制者

[0226a08] [P.92] 於是依彼女德之力，帝釋天宮震動，彼之黃色毛布所包之石座發熱。帝釋詮索，知其緣由，攜金剛之杵，至急飛來，立於魔鬼頭上，更唱一偈：

[0226a10] 一五

　　　　　　　女子之中譽高優　　　　　其心鎮定強如火
　　　　　　　羅剎汝若食彼女　　　　　汝頭碎裂為七處

[0226a12] 魔鬼聞此釋放山布拉。帝釋自思：「此物或將返復為惡。」彼以天人之鎖綑縛魔鬼，使其二度不能歸來，放逐於第三之山間。彼向王女忠告，勿再遲疑，然後回歸自己之處。王女亦於日暮後月明之時，歸著道院。

[0227a01] 為說明此意，佛唱次之八偈：

[0227a02] 一六

　　　　　　　彼女得脫食人鬼　　　　　一人月夜還道院
　　　　　　　育雛雌鳥又還巢　　　　　無犢之牛歸小舍

[0227a04] 一七

　　　　　　　譽高王女山布拉　　　　　森林之中不見主
　　　　　　　熱季之時心狂亂　　　　　心中悲嘆頭目眩

[0227a06] 一八

　　　　　　　不見我王子　　　　　德行高仙士
　　　　　　　沙門婆羅門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7a09] 一九

　　　　　　　不見我王子　　　　　獅子與虎豹
　　　　　　　他之林間獸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7a12] 二〇

　　　　　　　不見我王子　　　　　草葛諸藥草
　　　　　　　高山與森林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8a01] 二一

　　　　　　　不見我王子　　　　　色同青蓮華
　　　　　　　羣星之花環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8a04] [P.93] 二二

　　　　　　　不見我王子　　　　　受取諸眾流
　　　　　　　婆傑羅恆河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8a07] 二三

　　　　　　　不見我王子　　　　　山岳之王者
　　　　　　　雪山香醉山　　　　　一切我敬禮
　　　　　　　王子吉祥軍　　　　　予向汝歸命

[0228a10] 吉祥軍見彼女如此悲嘆自思：「此者如是悲嘆，彼女之本性，予尚未了解。若有戀慕私情而為如此之事，則彼之胸將張裂。現且對彼女一試。」彼出坐於草庵之入口。 [P.94] 彼女亦於悲嘆中來至草庵之入口，禮彼之足云：「貴君前往何處？」爾時彼向彼女云：「妻！汝於他日未有此時歸來之事。今日何以歸來甚遲？」彼唱質問之偈：

[0228a14] 二四

　　　　　　　譽高之王女　　　　　汝何過時還
　　　　　　　汝愛優我者　　　　　今日誰共來？

[0229a02] 於是彼女向彼云：「王子殿下！予於攜來種種果實途中，遇一魔鬼，魔鬼戀慕於予，捉予之手曰：『若汝不從吾言，吾將食汝。』爾時予思汝之事，如此悲嘆。」於是唱次之偈：

[0229a05] 二五

　　　　　　　時予為敵捕　　　　　向彼為此語
　　　　　　　若我王子心　　　　　對予不改變
　　　　　　　縱為羅剎食　　　　　予亦不思苦

[0229a08] 彼女更向彼語其餘之話：「王子殿下！予為此魔鬼所捉，自己不能得脫，向天禱告，於是帝釋天手執金剛杵前來立於空中，威嚇魔鬼，將予釋放；鬼為天人之鎖綑縛，投棄於第三山之間。如此，予以帝釋天之恩蔭，拾得性命。」吉祥軍聞此云：「汝女性難見真實，雪山中住有甚多之獵師、苦行者及魔術者，有誰相信？」於是唱次之偈曰：

[0229a13] 二六

　　　　　　　多智婦女有盜心　　　　　知其真實實不易
　　　　　　　對其本性亦難見　　　　　猶如水中見魚跡

[0230a01] 彼女聞彼之言云：「王子殿下！若汝不信予，予以真實之力，治癒汝疾。」彼女充水於壺，立真實之誓，向彼之頭注水，唱次之偈：

[0230a03] [P.95] 二七

　　　　　　　若予護夫為真實　　　　　上天隨之亦護予
　　　　　　　優汝愛人予不知　　　　　此語真實汝病癒

[0230a05] 吉祥軍之癩病得彼女注以真實之誓水，如酢之洗銅，立即消失。彼等數日之間滯在於其處，然後由森林出，到波羅奈入苑。王知彼等之來，往苑內於其處為吉祥軍飾以大傘，立山布拉為首妃，使之灌頂入都，而後自身取苦行者之生活，住於苑內，而往王宮進食。吉祥軍只與山布拉以首妃之位，然對彼女不與任何敬意，忘卻彼女之存在，只與他女等遊樂。山布拉受他妃等嫉妒而瘠瘦，色黃而手足血脈皆現。彼女某日為拂憂而往前來受食之義父苦行者之前，苦行者食畢，彼女禮拜坐於其側。苦行者見生氣頹弱之女，唱偈曰：

[0230a12] 二八

　　　　　　　百千之猛象　　　　　執弓千六百
　　　　　　　晝夜張武具　　　　　守護此城市
　　　　　　　美麗之我女　　　　　汝見有何敵？

[0231a01] 彼女聞彼之言曰：「國王陛下！王子殿下對予已不如昔。」於是唱次之五偈：

[0231a02] [P.96] 二九

　　　　　　　裝飾飢膚如蓮萼　　　　　聲似白鳥身體細
　　　　　　　聞彼歌謠音律調　　　　　父！彼今待妾不如昔

[0231a04] 三〇

　　　　　　　調和姿勢無難所　　　　　著金縷衣比天女
　　　　　　　父！此等士族之女人　　　　　於彼臥臺為偷盜

[0231a06] 三一

　　　　　　　父！若予昔日養王子　　　　　再於森林拾落果
　　　　　　　彼尊敬我無侮事　　　　　父！彼處豈非優於此

[0231a08] 三二

　　　　　　　飲食豐足積蓄多　　　　　頭飾著掛磨瓔珞
　　　　　　　肢全婦女為夫嫌　　　　　不如縊首予死去

[0231a10] 三三

　　　　　　　縱然貧乏慘不豐　　　　　彼女臥於藁牀上
　　　　　　　肢全婦女有愛處　　　　　勝似夫嫌住王宮

[0231a12] [P.97] 如此彼女向苦行者說此氣力衰微之緣由，苦行者使喚王出，謂曰：「汝吉祥軍！汝患癩病，身體潰爛，入森林時，妃與汝一同居住，不斷看護，並以真實之力，癒汝之疾，使汝得即王位，而汝對彼女起臥之場所，竟皆不知。汝為此不相宜之事，如此叛友之行為實為惡業。」彼向其子忠告，唱偈曰：

[0232a02] 三四

　　　　　　　男子難得益婦女　　　　　婦女易得益男子
　　　　　　　汝妻利益貞節家　　　　　王！汝對汝妃宜正行

[0232a04] [P.98] 如是彼向其子與以忠告而去。王於其父去後，喚山布拉曰：「妻！此長久期間，予所為之罪，請與寬恕。此後首先與汝一切之權力。」於是唱最後之偈：

[0232a06] 三五

　　　　　　　汝若得此多財產　　　　　為主權累選死路
　　　　　　　我將此諸宮女等　　　　　一總隨汝言語行

[0232a08] 自此以後，二人和睦生活，為布施及其他善業，隨業而生於應生之處。苦行者修行禪定與神通，昇梵天界。

結分

[0232a10] 佛說此法語後，佛言：「汝等比丘！勝鬘非自今始，前生乃對夫尊敬之婦人。」於是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之山布拉是勝鬘，吉祥軍是拘薩羅王，父苦行者即是我。」

五二〇　結節鎮頭迦樹神本生譚

[0233a03] 〔菩薩＝樹神〕

序分

[0233a04] 此本生譚是佛在祇園精舍時，對國王之訓誡所作之談話。王訓之事前已詳細說明。

主分

[0233a06] 昔日於堪培拉王國北般闍羅之都有名為般闍羅王，蹈入邪道，肆意不法治國，彼之大臣等亦皆為不法。國民為苛稅所惱，攜同妻子入森林中，如鹿之彷徨 [P.99] 奔走。有村之處皆成無村，人人畏怖王之侍衛，晝間不能住於自宅，於家之周圍，以茅草為垣，夜明即逃入森林。彼等晝間為王之侍衛掠奪，夜間則為盜賊搶掠。

[0233a10] 爾時菩薩出生於都外之結節鎮頭迦樹為樹神，每年由王前受價值千金之供物。菩薩自思：「此王肆意治國，全王國將遭亡滅，除予之外，別無他人能適當教王。王之近侍，每年亦捧千金之供物前來，予將訓誡於王。」

[0233a13] 於是菩薩於夜間入王之華美屋中，立於枕前，於光明中止於空中。王見彼如朝日之光輝，問曰：「汝為何人，有何緣由前來？」彼聞王言對曰：「予為鎮頭迦樹樹神，思欲向貴君有所忠告。」「貴神欲為何忠告耶？」大士云：「大王！汝肆意治國，汝之國為軍隊到處掠奪，已成荒地。輕率治國之王，非全部國土之主，現世即遭破滅，來世生大地獄。而王為放逸，國內國外諸人亦均流於放逸。是故王須特別精進。」於是諄諄說法，唱次之偈：

[0234a05] 一

　　　　　　　精勤不死道　　　　　懶惰死之道
　　　　　　　精勤人不死　　　　　懶惰猶如死

[0234a07] 二

　　　　　　　慢心生懶惰　　　　　懶惰生破滅
　　　　　　　破滅生失誤　　　　　大王！切勿抱慢心

[0234a09] 三

　　　　　　　多王為懶惰　　　　　國土利益失
　　　　　　　村人更失村　　　　　有家失無家

[0234a11] [P.100] 四

　　　　　　　增大國土者　　　　　王居懶惰國
　　　　　　　財物總至失　　　　　此謂王者禍

[0234a13] 五

　　　　　　　大王！此非為正法　　　　　心怠王非時
　　　　　　　豐榮之地方　　　　　賊徒蹈為荒

[0235a01] 六

　　　　　　　大王無子女　　　　　黃金財物失
　　　　　　　國土被掠奪　　　　　一切財寶空

[0235a03] 七

　　　　　　　大王！縱然為王者　　　　　失一切財物
　　　　　　　親屬與友人　　　　　不視為王者

[0235a05] 八

　　　　　　　乘象及乘馬　　　　　乘車將步行
　　　　　　　依彼如是活　　　　　不視彼為王

[0235a07] 九

　　　　　　　愚昧無定行　　　　　為事邪思慮
　　　　　　　尊勝之士棄　　　　　如蛇蛻古皮

[0235a09] 一〇

　　　　　　　疾起有定行　　　　　勤勞勉勵者
　　　　　　　財物總增長　　　　　牛羣伴牛王

[0235a11] 一一

　　　　　　　大王！且止遊樂意　　　　　國中巡村里
　　　　　　　其處且見聞　　　　　由彼行到彼

[0235a13] [P.101] 如是大士以十一偈訓王：「王勿猶豫，請謹守之，則不亡矣。」大士語畢，歸返自己之住居。

[0236a01] 王聞彼之言語，亦非常感動，翌日將國事交付大臣，彼與司祭官晨起一同由東 [P.102] 門出都，只進至一由旬處，彼處一年老之人抱持茨枝而來，將家門周圍結縛，封閉門戶，攜同妻子進入森林，夜間官員去後，歸自己家；於門前足為茨刺所刺，彼盤膝而坐，一面拔刺而唱偈曰：

[0236a05] 一二

　　　　　　　恰如我今日　　　　　為茨刺覺痛
　　　　　　　戰場般闍羅　　　　　覺痛為矢刺

[0236a07] 彼以偈罵王，然彼之所罵，乃依菩薩之威神力使然，即可謂憑菩薩，彼為如是罵語。恰於此時，王與司祭官改變身裝，立於彼旁。聞彼之言，司祭官更唱一偈：

[0236a09] 一三

　　　　　　　老者！老朽眼力衰　　　　　不能善見物
　　　　　　　茨刺欲刺誰　　　　　與王有何關？

[0236a11] 老人聞此，唱次之三偈：

[0236a12] 一四

　　　　　　　婆羅門！我步茨之道　　　　　乃由梵與王
　　　　　　　村里民不守　　　　　稅吏非法掠

[0236a14] 一五

　　　　　　　夜有盜賊搶　　　　　晝有稅吏奪
　　　　　　　國有奸邪王　　　　　非法民亦多

[0237a02] 一六

　　　　　　　貴君！如是之可怖　　　　　人人住怖畏
　　　　　　　森林取茨來　　　　　設立隱者家

[0237a04] [P.103] 王聞此與司祭官商談，王云：「阿闍梨！老人語真實之事，過失在於我等，我等歸去，正當治國。」菩薩以司祭官身體，現前而立云：「大王！先行調查。」彼等由此村往他村途中聞一老婆之言。據謂，彼女為一貧人，有二人成年之女，老婆非常保重，不許彼等前往森林，自己往森林持來薪木與野菜，看顧二女。彼女恰於此日登林藪拾集野菜，摔落於地上，以死罵王而唱偈曰：

[0237a09] 一七

　　　　　　　此王名梵與　　　　　何時將死去
　　　　　　　彼治此國土　　　　　女子不得夫

[0237a11] 司祭官遮攔彼女而唱偈曰：

[0237a12] 一八

　　　　　　　不知語意義　　　　　貧賤婦！汝語實粗惡
　　　　　　　王者向何處　　　　　為少女求夫

[0237a14] [P.104] 老婆聞此唱次之二偈：

[0238a01] 一九

　　　　　　　婆羅門！我語非粗惡　　　　　我語有意義
　　　　　　　村里民不守　　　　　稅吏非法掠

[0238a03] 二〇

　　　　　　　夜有盜賊搶　　　　　晝有稅吏奪
　　　　　　　國有奸邪王　　　　　非法民數多
　　　　　　　難活難養妻　　　　　少女難得夫

[0238a06] 彼等聞彼女之言曰：「彼女所言真實。」更往前進聞某百姓之話。據謂，彼耕田時，一名薩利亞之牡牛為鋤頭所擊而倒臥。彼罵王而唱偈曰：

[0238a08] 二一

　　　　　　　可哀薩利亞　　　　　為鋤打倒臥
　　　　　　　如是般闍羅　　　　　戰場為敵打

[0238a10] 於是司祭官遮攔彼而唱偈曰：

[0238a11] 二二

　　　　　　　汝為賤農者　　　　　無理咒國王
　　　　　　　此汝自行非　　　　　咒王因何故？

[0238a13] 彼聞此唱次之三偈：

[0238a14] 二三

　　　　　　　婆羅門！我向梵與王　　　　　以理我怒彼
　　　　　　　村里民不守　　　　　稅吏非法掠

[0239a02] 二四

　　　　　　　夜有盜賊搶　　　　　晝有稅吏奪
　　　　　　　國有奸邪王　　　　　非法民數多

[0239a04] [P.105] 二五

　　　　　　　實則彼廚司　　　　　齎食再錯時
　　　　　　　我為侍廚司　　　　　以鋤打牡牛

[0239a06] 彼等更進而停留於某村，翌日晨起，一惡牝牛以足蹴搾乳者，使彼與乳一同翻倒。彼罵梵與王唱次之偈：

[0239a08] 二六

　　　　　　　今日我被蹴　　　　　覆乳翻落地
　　　　　　　如是梵與王　　　　　戰場被刀刺

[0239a10] 婆羅門聞此唱偈云：

[0239a11] 二七

　　　　　　　汝棄牛之乳　　　　　又毀牛之鋤
　　　　　　　國王蒙非難　　　　　與王有何咎？

[0239a13] 婆羅門唱偈時，彼再唱之之三偈：

[0239a14] 二八

　　　　　　　婆羅門！國王般闍羅　　　　　今日逢非難
　　　　　　　村里民不守　　　　　稅吏非法掠

[0240a02] 二九

　　　　　　　夜有盜賊搶　　　　　晝有稅吏奪
　　　　　　　國有奸邪王　　　　　非法民數多

[0240a04] 三〇

　　　　　　　荒暴此野牛　　　　　未嘗行搾乳
　　　　　　　為乳欲念追　　　　　我今欲搾乳

[0240a06] [P.106] 彼等云：「彼言真實。」於是出村沿大道向都之方向而去。然稅吏於某村為作刀鞘，殺一幼小有斑之犢牛而取其皮。犢母之牝牛失去其子煩惱，不食草，不飲水，悲嘆彷徨而行。村童等見此罵王而唱偈：

[0240a09] 三一

　　　　　　　哀哉此牝牛　　　　　離犢興悲痛
　　　　　　　如是般闍羅　　　　　失子逾千人

[0240a11] 於是司祭官唱次之偈：

[0240a12] 三二

　　　　　　　牛離牧牛士　　　　　將有叫喚事
　　　　　　　此與梵與王　　　　　又有何咎取？

[0240a14] 於是牧童等唱次之二偈：

[0241a01] 三三

　　　　　　　大婆羅門！殺犢製刀鞘　　　　　梵與王有過
　　　　　　　村里民不守　　　　　稅吏非法掠

[0241a03] 三四

　　　　　　　夜有盜賊搶　　　　　晝有稅吏奪
　　　　　　　國有奸邪王　　　　　非法民數多
　　　　　　　如何為刀鞘　　　　　害此吸乳犢？

[0241a06] 彼等云：「此言有理。」於是走去。於途中見一乾池，一鴉用嘴啄食一蛙，菩薩於彼等到其場所之時，以自己之威神力使蛙鳴罵王：

[0241a08] [P.107] 三五

　　　　　　　我生於森林　　　　　如為村里食
　　　　　　　如是般闍羅　　　　　戰場被敵殺

[0241a10] 司祭官聞此與蛙交談，唱偈曰：

[0241a11] 三六

　　　　　　　蛙！王於人間界　　　　　難保諸生類
　　　　　　　如鴉害汝生　　　　　王非非法者

[0241a13] 蛙聞此唱次之二偈：

[0241a14] 三七

　　　　　　　非法梵行者　　　　　媚王為斯語
　　　　　　　大眾被掠奪　　　　　供養媚王者

[0242a02] 三八

　　　　　　　婆羅門！此國若善守　　　　　富榮穩且清
　　　　　　　鴉得最良食　　　　　不食如我類

[0242a04] [P.108] 王與司祭官聞此自思：「住於森林之畜生如蛙，皆罵我等。」於是還都之後，正當治國，善守大士之訓誡，行布施及其他善業。

結分

[0242a06] 佛向拘薩羅王說此法語後，佛言：「大王！王者須捨邪道正當治國。」於是為作本生今昔之結語：「爾時結節鎮頭迦樹神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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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38 冊 No. 0018 本生經(第17卷-第18卷)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依漢譯南傳大藏經所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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