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俍亭挺禪師語錄卷之九
舉古
愚庵老人問魯祖面壁意旨何如師云只為老婆心切頌云遊絲歷歷事何如萬里寒江獨釣時夜靜月明人不管只今此意有誰知。
舉國師三喚侍者話拈云荅在問處機絲宛然趙州道字雖不成文采已彰還是國師漏洩還是耽源漏洩頌云打鼓弄琵琶嫌他不作家說的口快看的眼花。
舉黃蘗慧問疏山剎那話拈云疏山嘿然甚好且待這漢疑三十年可惜個多口阿師為他道破我當時若作矮師叔但喚首座向前一時擯出又著語云剎那便去時如何多少伎倆逼塞虛空作麼生去牽轉頭來逼塞虛空不如不去黠兒落節山嘿然疑殺旁觀慧出洎合錯過第一座問汝適來祗對甚是奇特太煞婆心慧請示老老大大一剎那間還容擬議也無恁般惡口慧始悟旨鈍置殺人頌云疏山一嘿意何如釣罷停船晒網時恰遇遊閒貴公子白魚搖尾走江湖。
舉女子出定話云好個七佛之師魔魅了也我當時若見但向他瞿曇咳嗽一聲作舞而出頌云空庭無事燕雙飛客夢深深戀馬蹄多謝主人情意切香煙繚繞鬥芳菲。
舉曹山孝滿話云稽中散不廢絲竹阮嗣宗良醞三升似則似是則未是有者道南泉異類中行早是隔林寫照了也還諦當麼頌云劉伶劉伶以酒為名三斗解渴五斗解酲淳于髡一石亦醉東方朔割肉歸遺細君住住次公醒而狂何必醉也。
舉臨濟兩堂首座話云刁刀易辨魚魯難分尋常道照用齊行多被這老漢瞞卻了也頌云南山何異北山黑月即是白月分明闍黎老僧幾乎打作兩橛。
舉臨濟會下二人同時設問話云是賊識賊是精識精臨濟終日口巴巴地被兩箇噇酒糟漢一時稗販去也舉向人前面皮厚多少頌云簫管雜奏笙歌由庚耀靈朗夜繼以華鐙四美具二難并。
舉百丈耳聾黃蘗吐舌話云神頭鬼臉習以成風扶起砂盆祖禰不了可惜許三聖興化人人丈夫依樣描摸到底頌云克用本非李氏朱溫更名全忠五代相襲為帝殺人的是英雄。
舉疏山壽塔話云矮師叔使心用心臨末稍頭依舊倒屙一上若非羅山儘力相扶未免單絲不線我有一棒要打兩家頌云兔角丈三長龜毛一尺一一文兩文三文錢算來九九八十七。
舉洞山過水話云更相陟依位住許多絡索開眼分明今日相逢祗這是也要知他正偏兼帶從上法門向渠我異同邊絲絲認取頌云自覺滄洲遠蓬壺別有天爛柯人不異羞更說神仙。
舉殃崛產難話云大慧謂是金矢法諸方儘知只如女子照影不照其餘是明甚麼邊事當時世尊金丹一粒方便多端可惜許只作個催生引子殃崛殃崛還知盡大地金石草木能救人身命麼頌云華陽道上一枯井勸君不必來照影可憐死人如亂麻堆積井邊骨頭冷。
舉庄上喫油餈話云古德且置這庄主爭容得他腦後見腮莫通往來頌云勢敗奴欺主時衰鬼弄人庄上老狐出現門前五鬼來臨唵齒臨齒臨。
舉華嚴廓侍者單刀直入話云月中擒玉兔日裏捉金烏守廓侍者風穴維那雙眼睜睜不免落他老華嚴圈繢頌云門前白額正威獰室內蒼鷹敢越群爭似老羆同出入垂垂牙爪不傷人。
舉西園燒浴話云檠拳豎指多少差殊曹山以己方人個裏獨明尊貴諸人要知向上事麼良久云切忌道著頌云天然尊貴事何如動定由來不似他直恁擎拳并豎指殷勤奴婢儘蚩蚩。
舉洞山掇退果桌話云首座箭鋒相拄問個八兩還他半觔諸人若作有過無過商量入地如箭頌云五位參尋切要知就中一著占便宜雖然具有沖天志折合還教失卻渠。
舉婆子燒庵話云寒巖異草坐斷白雲未免輸他一著然雖如此於陵子齊之巨擘也婆子放憨末後太過頌云老婆猶是動春心小玉傳將語十分雖則無緣空覿面惺惺自古惜惺惺。
舉丹霞燒木佛話云畏寒而已事有偶然高峰亦祗說得一半畢竟院主鬚眉因何墮落聻古者道行人得牛邑人災也頌云紛紛盡是少叢林羅漢含愁古佛驚弄得主人沒腳走眉毛脫落兩三莖。
舉體露金風話云好一幅白描秋景任意而成雖則波浪千迴未免奔流嶪巀且看他霞天雁影四面遠峰宇宙之間函蓋無盡諸仁者著意臨摹倪雲林王大癡黃鶴山樵去此未遠頌云木落瀟瀟意自寬金風露體亦悠然重陽黃菊家家好自古三玄一句全舉乾峰天台徑山話云古人道天台普請南嶽遊山又道南天台北五臺莫與他一般話會麼且喜沒交涉呸呸呸青天白日著甚來由頌云劉郎遇阮郎相逢但拍手無可持贈君笑折道旁柳。
舉趙州佛性有無話云說有說無趙州舌頭不在口裏知而故犯有業識在輕薄語言也是兩僧自合招得頌云一重山兩重山漠漠雲飛煙水寒客夢幾時還一重關兩重關萬里孤征行路難落日照霜殘。
舉溈山仰山得體得用話云一條匾擔兩頭抬雖然父子上山也須各自努力還知他兩人性命都在別人手裏麼頌云世史龍門舊傳經子政新箕裘千古共弓冶一時聞咄誰是其人。
舉溈山原夢話云夢中作活夢裏相逢一夥瞌睡漢三十棒各領出去頌云一覺黃梁熟當年丹鼎傳淮南知此意雞犬共飛仙。
舉洞山放子三十棒話云畢竟過在甚麼處有人道我會也來來這捧有著落了頌云決獄務在擊斷為政豈必寬平武健者名之乳虎嚴酷者號為蒼鷹張湯趙禹周興來俊臣良久云大慈大悲令我得入。
舉趙州勘二庵主話云一雙孤雁撲地高飛一對鴛鴦池邊獨立老趙州老趙州則不無竊恐旁觀者哂頌云眾人皆醉誰獨醒眾人皆濁誰獨清黃鍾毀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吁嗟嘿嘿兮誰知烏之雌雄。
舉毫釐有差話云得得不得不得你便不得我便得我卻得你卻不得不見道毫釐有差天地懸隔頌云有屈沒處叫有理沒處伸只許州官兒放火不許小百姓點燈一粒黑豆一隻眼睛。
舉東山水上行話云問得高奇荅得平實自古巨靈擘地水面山浮撼海嶽鎮河源據龍髯斷鰲足法爾如然不為分外且要知諸佛出身處麼竹影小窗連夜雨鶴飛當戶曉來晴逢人切莫錯舉頌云一句團團囫圇禪東山水上儘般般通身踏著長安道旱地能栽朵朵蓮。
舉日面月面話云馬大師因病發心持名念佛耑伸迴向諸方浩浩地作奇特商量未免受他屈陷頌云娑羅娑羅日面月面打破鏡來與汝相見。
舉雲門顧鑒咦話云紅旗閃鑠也只如斯若遇個焦尾大虫未免反遭一口頌云滯贏尪藤林荒禪子訝中眉垂妃謼嘻喝囉哆吽吽。
舉藏頭白海頭黑話云說禪說教普願獨超當時顛倒一上了也畢竟頭白頭黑作何品題我今日牙痛不能為汝說頌云父子一家同作賊不論青黃并皂白盡道烏雞帶雪飛早是玉人吞墨汁。
舉德山托缽話云若論末後一句德山父子總不會得山頭老漢低頭歸方丈時早替存公走入涅槃堂裏去也豈待三年後耶巖頭巖頭一手搦一手抬多少伎倆頌云父子之間莫莽鹵兄弟相煎太酷苦同生同死事如何笑倒堂前瞌睡虎。
舉萬象之中獨露身話云子方舉拂當時落節在甚麼處若向撥與不撥細細分疏千里萬里頌云如盤走珠如珠走盤佝僂承蜩宜僚弄丸。
舉西院四錯話云從漪錯從漪錯千錯萬錯直錯到樓至如來面前依舊還錯了也有者道貧兒思舊債住後語言莫別有長處麼頌云八陣縱橫也太奇雷龍風鳥任施為只今蜀道經過者凜凜猶如諸葛時舉婆生七子話云夜行船紅娘子耍孩兒浪淘沙大好一場曲調婆子拖人落水不是好心頌云雲寂寂兮煙蒼蒼風蕭蕭兮水茫茫有美人兮徘徊從公子兮徜徉釣船歸去兮滄浪滄浪。
舉高峰枕子墮地話云若不是枕子一回墮地未免全弄精魂當時還有證入處麼此則名為作得主人悟即不無要且不是末後一著頌云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舉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話云乾峰一畫直畫到塵沙世界之外攝受他八萬四千天子天女無量須彌雲門拄杖子呆樁樁地在雞足山前待彌勒出世他兩人還有優劣也無齊桓公正而不譎晉文公譎而不正頌云自古薄伽六不翻莫將一畫等閒看無端禍出韶陽老雨下盆傾那得乾。
舉真園頭念法華話云世間老實頭修行人難得我如今要將真園頭供養起來首山這漢顛顛倒倒曾教人家媳婦騎驢阿姑牽著大壞紀綱不免趕出院去頌云滿園桃李鬥春光惹得黃鸝話短長似合似離飛鳥亂桃花不為李花忙。
舉九峰不肯首座話云恁般去恁般來多少奇特有者道一色未消不名尊貴是則固是未免被他九峰語脈裏轉了也頌云獅兒能哮吼特地把人嫌生死渾閒事翻身頃刻間。
舉斬貓話云王老師矢在弦上不得不發白刃春風這貓兒好生受用了也頭戴草鞋未免一時顛倒履雖鮮不以加冠其父殺人其子必定行劫頌云猝地干戈起風雲布幾重英雄閒顧盻拍手笑相逢。
舉雒浦目前無法話云這赤稍鯉魚生平學得個賓主句臨末稍頭賣弄一上三聖瞎驢未免攙行奪市了也彥從彥從得恁般穩密頌云一句分賓主由來用得全誰人知此意彈劍倚青天。
舉玉泉葡萄棚話云可憐生可憐生要知法身向上麼惺惺著頌云葡萄貪結果枝蔓引來長七佛閒名號條條破褌襠。
舉鼓山聖箭話云般輸善攻墨翟善守貪天功以為己力發蹤指視者誰耶老凍儂老凍儂也合招得頌云魯酒薄邯鄲圍麒麟鬥日月食鯨魚死彗星出雪峰雪峰父作子述。
舉深明二上座過淮河話云那裏是明兄欠悟處聻若人辯得許他做法眼兒孫頌云欠悟果然欠悟暗裏昏昏趕路一腳踏著秤錘原來祗是銕做。
舉子韶格物妙喜物格話云閬州頭落將謂是意之所在即為物耶墮他語言雲霧不少當日吹毛在手任意縱橫子韶子韶頭落也未頌云壁壘一變眾軍皆驚莫耶橫按正令方行。
舉龍牙禪板蒲團話云雪竇遏捺古人誇他盧公別有長處非謂西來無意實實地死水不藏龍也當日龍牙順水推舟懷心不善打即任打兩員尊宿被伊倒拔虎鬚頌云陷虎之機也太奇蒲團禪板假癡愚待他雨點輕輕下面皮翻轉占便宜。
舉城東老姆話云瞿曇使盡神通不免被他老妮子看破當時老姆家無白澤之圖。
舉世尊初生雲門一棒話對眾云且道世尊過在甚麼處眾下語不契師云當時未免靈龜負圖僧云雲門打世尊如何師云也是巡人犯夜。
舉女子出定話云這女子來歷不明當時世尊不合收留在方丈裏致使文殊費盡神力哄動他罔盟男子從地底下走來魔魅人家不少老瞿曇老瞿曇三十棒自領出去。
禪者舉王太傅入昭慶話求師著語師云王太傅入昭慶煎茶垛生招箭朗上座與明招把銚事有偶然朗掇翻茶銚一杓惡水太傅問爐下是甚麼也少不得這一問朗云捧爐神見神見鬼傅云既是捧爐神為甚麼卻傾翻茶銚咄咄逼人朗云仕官千日失在一朝爛泥裏有刺傳拂袖便行見機而作明招云朗上座喫了招慶飯外邊去打野榸忍俊不禁朗云和尚又作麼生任伊起倒招云非人得其便肐膊不向外曲賊過後張弓雪竇蹋倒茶爐又作麼生將謂有多少奇特即如雪竇頌云來問若成風應機非善巧堪悲獨眼龍曾未呈牙爪一似不許他古人瞎瞎不見道當斷不斷反招其亂。
澗梅舉托缽話求著語師云舉來梅云雪峰作飯頭一日飯遲師云事從根腳起梅云德山托缽下法堂師云雖然打草也要驚蛇梅云鐘未鳴鼓未響老漢托缽那裏去師云只顧貪前不覺落後梅云德山低頭歸方丈師云陷馬深坑梅云大小德山未會末後句師云扶起破砂盆梅云汝不肯老僧那師云是甚麼心行梅云巖頭密啟說法有別師云龜毛三寸長梅云且喜老漢會得末後句也雖然如此祗得三年師云蒼天蒼天梅云後三年果示寂師云是是。
舉離四句絕百非話云馬祖父子被個沒鼻孔阿師驀頭一問直得去死十分這個且置藏頭白海頭黑畢竟差別在什麼處聻。
舉藥山遣化主甘贄施金話云我當時若作藥山但將這兩錠金付庫司為他病夫設齋懺悔且教渠甘贄老漢病卻三十年。
舉雲巖掃地話云玄沙只見第二月且不見第一月如何是第一月聻癡人癡人莫認影好。
舉溈山喚院主喚第一座話云溈山有陷虎之機要且被院主與第一座勘破顧左右云屈屈。
舉甘贄入南泉設齋話云黃蘗因齋慶讚事有偶然勞他甘贄俗漢作佛法商量出出入入打個之遶畢竟甘贄施財不是好心勸你諸人切莫貪他一粒米。
僧舉問對朕者誰話師云當時老胡被他梁皇一拶直得去死十分僧云作家君王天然有在師云莫錯荅泗洲大聖為甚揚州出現語云話不投機半句多代迦葉擯文殊語云和寺主一齊擯卻。
代道者孃未生語云合取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