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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37冊
No.1753 觀無量壽佛經疏 (4卷)
【唐 善導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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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經序分義卷第二

從此以下就文料簡,略作五門明義:一、從如是我聞下,至五苦所逼云何見極樂世界已來,明其序分。二、從日觀初句佛告韋提汝及眾生下,至下品下生已來,明正宗分。三、從說是語時下,至諸天發心已來,正明得益分。四從阿難白佛下,至韋提等歡喜已來,明流通分。此之四義,佛在王宮一會正說。五、從阿難為耆闍大眾傳說,復是一會,亦有三分:一、從爾時世尊足步虛空還耆闍崛山已來,明其序分。二、從阿難廣為大眾說如上事已來,明正宗分。三、從一切大眾歡喜奉行已來,明流通分。然化必有由,故先明序。由序既興,正陳所說,次明正宗。為說既周,欲以所說傳持末代,歎勝勸學,後明流通。上來雖有五義不同。略料簡序、正、流通義竟。

又就前序中復分為二:一、從如是我聞一句,名為證信序。二、從一時下至云何見極樂世界已來,正明發起序。

初言證信者即有二義:一謂如是二字,即總標教主,能說之人。二謂我聞兩字,即別指阿難,能聽之人。故言如是我聞。此即雙釋二意也。

又言如是者,即指法定散兩門也。是即定辭。機行必益。此明如來所說,言無錯謬,故名如是。又言如者,如眾生意也。隨心所樂,佛即度之。機教相應,復稱為是。故言如是。又言如是者,欲明如來所說,說漸如漸,說頓如頓,說相如相,說空如空,說人法如人法,說天法如天法,說小如小,說大如大,說凡如凡,說聖如聖,說因如因,說果如果,說苦如苦,說樂如樂,說遠如遠,說近如近,說同如同,說別如別,說淨如淨,說穢如穢。說一切諸法千差萬別,如來觀知歷歷了然。隨心起行,各益不同。業果法然,眾無錯失,又稱為是。故言如是。

言我聞者。欲明阿難是佛侍者,常隨佛後多聞廣識,身臨座下,能聽能持,教旨親承,表無傳說之錯。故曰我聞也。

又言證信者。欲明阿難稟承佛教傳持末代,為對眾生故如是觀法我從佛聞,證誠可信。故名證信序。此就阿難解也。

二、就發起序中,細分為七:初、從一時佛在下,至法王子而為上首已來,明化前序。二、從王舍大城下,至顏色和悅已來,正明發起序禁父之緣。三、從時阿闍世下,至不令復出已來,明禁母緣。四、從時韋提希被幽閉下,至共為眷屬已來,明厭苦緣。五、從唯願為我廣說下,至教我正受已來,明其欣淨緣。六、從爾時世尊即便微笑下,至淨業正因已來,明散善顯行緣。七、從佛告阿難等諦聽下,至云何得見極樂國土已來,正明定善示觀緣。上來雖有七段不同,廣料簡發起序竟。

、解化前序者。就此序中,即有其四。

初、言一時者,正明起化之時。佛將說法,先託於時處。但以眾生開悟,必藉因緣。化主臨機,待於時處。又言一時者,或就日夜十二時,年月四時等。此皆是如來應機攝化時也。言處者,隨彼所宜,如來說法。或在山林處,或在王宮聚落處,或在曠野塚間處,或在多少人天處,或在聲聞菩薩處,或在八部人天王等處,或在純凡若多一二處,或在純聖若多一二處。隨其時處,如來觀知不增不減,隨緣授法,各益所資。斯乃洪鐘雖響,必待扣而方鳴。大聖垂慈,必待請而當說。故名一時也。又一時者。阿闍世正起逆時,佛在何處?當此一時,如來獨與二眾在彼耆闍。此即以下形上意也。故曰一時。又言一時者,佛與二眾於一時中在彼耆闍,即聞阿闍世起此惡逆因緣。此即以上形下意也。故曰一時。

二、言佛者。此即標定化主,簡異餘佛,獨顯釋迦意也。

三、從在王舍城已下,正明如來遊化之處。即有其二:一、遊王城聚落,為化在俗之眾。二、遊耆山等處,為化出家之眾。又在家者,貪求五欲相續是常。縱發清心,猶如畫水。但以隨緣普益,不捨大悲。道俗形殊,無由共住。此名境界住也。又出家者,亡身捨命,斷欲歸真。心若金剛,等同圓鏡。悕求佛地,即弘益自他。若非絕離囂塵,此德無由可證。此名依止住也。

四、從與大比丘眾下,至而為上首已來,明佛徒眾。就此眾中,即分為二:一者聲聞眾,二者菩薩眾。就聲聞眾中,即有其九:初言與者,佛身兼眾,故名為與。二者總大。三者相大。四者眾大。五者耆年大。六者數大。七者尊宿大。八者內有實德大。九者果證大。

問曰:「一切經首,皆有此等聲聞以為猶置,有何所以?」

答曰:「此有別意。云何別意?此等聲聞多是外道。如《賢愚經》說:『優樓頻蠃迦葉,領五百弟子,修事邪法。伽耶迦葉,領二百五十弟子,修事邪法。那提迦葉,領二百五十弟子,修事邪法。總有一千。皆受佛化,得羅漢道。其二百五十者,即是舍利、目連弟子,共領一處,修事邪法。亦受佛化,皆得道果。此等四眾,合為一處。故有千二百五十人也。』」

問曰:「此眾中亦有非外道者,何故總標?」

答曰:「如經中說,此諸外道,常隨世尊,不相捨離。然結集之家,簡取外德,故有異名。是外道者多,非者少。」

又問曰:「未審此等外道,常隨佛後,有何意也?」

答曰:「解有二義。一、就佛解,二、就外道解。就佛解者,此諸外道,邪風久扇,非是一生。雖入真門,氣習由在。故使如來知覺,不令外化。畏損眾生正見根芽、惡業增長,此世後生,不收果實。為此因緣,攝令自近,不聽外益。此即就佛解竟。次就外道解者。迦葉等意,自唯曠劫久沈生死,循還六道,苦不可言。愚癡惡見,封執邪風,不值明師,永流於苦海。但以宿緣有遇,得會慈尊。法澤無私,我曹蒙潤。尋思佛之恩德,碎身之極惘然。致使親事靈儀,無由暫替。此即就外道解竟。」

又問曰:「此等尊宿,云何名眾所知識?」

答曰:「德高曰尊,耆年曰宿。一切凡聖知彼內德過人,識其外相殊異,故名眾所知識。」

上來雖有九句不同,解聲聞眾竟。

次、解菩薩眾。就此眾中,即有其七:一者標相,二者標數,三者標位,四者標果,五者標德,六者別顯文殊高德之位,七者總結。又此等菩薩,具無量行願,安住一切功德之法,遊步十方,行權方便。入佛法藏,究竟彼岸。於無量世界,化成等覺。光明顯曜,普照十方。無量佛土,六種震動。隨緣開示,即轉法輪,扣法鼓、執法劍、震法雷、雨法雨、演法施,常以法音覺諸世間。摑裂邪網,消滅諸見,散諸塵勞,壞諸欲塹。顯明清白,光融佛法,宣流正化,愍傷眾生。未曾慢恣,得平等法,具足無量百千三昧。於一念頃,無不周遍。荷負群生,愛之如子。一切善本,皆度彼岸。悉獲諸佛無量功德,智慧開朗不可思議。雖有七句不同,解菩薩眾訖。

上來雖有二眾不同。廣明化前序竟。

二、就禁父緣中即有其七:一、從爾時王舍大城以下,總明起化處。此明往古百姓但城中造舍,即為天火所燒。若是王家舍宅,悉無火近。後時百姓共奏於王:「臣等造宅,數為天火所燒。但是王舍,悉無火近。不知有何所以?」王告奏人:「自今以後,卿等造宅之時,但言我今為王造舍。」奏人等各奉王勅,歸還造舍更不被燒。因此相傳故名王舍。言大城者。此城極大,居民九億,故噵王舍大城也。言起化處者。即有其二:一謂闍王起惡,即有禁父母之緣,因禁則厭此娑婆,願託無憂之世界。二則如來赴請,光變為臺影現靈儀,夫人即求生安樂。又傾心請行,佛開三福之因。正觀即是定門,更顯九章之益。為此因緣,故名起化處也。

二、從有一太子下,至惡友之教已來,正明闍王怳忽之間,信受惡人所誤。言太子者,彰其位也。言阿闍世者,顯其名也。又阿闍世者乃是西國正音,此地往翻,名未生怨,亦名折指。

問曰:「何故名未生怨,及名折指也?」

答曰:「此皆舉昔日因緣,故有此名。言因緣者。元本父王,無有子息,處處求神竟不能得。忽有相師而奏王言:『臣知山中有一仙人,不久捨壽,命終已後必當與王作子。』王聞歡喜:『此人何時捨命?』相師答王:『更經三年始可命終。』王言:『我今年老,國無繼祀,更滿三年,何由可待。』王即遣使入山,往請仙人曰:『大王無子,闕無紹繼,處處求神,困不能得。乃有相師瞻見大仙,不久捨命與王作子。請願大仙垂恩早赴。』使人受教入山,到仙人所具說王請因緣。仙人報使者言:『我更經三年始可命終,王勅即赴者是事不可。』使奉仙教,還報大王具述仙意。王曰:『我是一國之主,所有人物皆歸屬我。今故以禮相屈,乃不承我意。』王更勅使者:『卿往重請。請若不得,當即殺之。既命終已,可不與我作子也。』使人受勅至仙人所,具噵王意。仙人雖聞使說,意亦不受。使人奉勅即欲殺之。仙人曰:『卿當語王,我命未盡,王以心口遣人殺我,我若與王作兒者,還以心口遣人殺王。』仙人噵此語已即受死。既死已,即託王宮受生。當其日夜夫人即覺有身,王聞歡喜。天明即喚相師以觀夫人,是男是女?相師觀已而報王言:『是兒非女,此兒於王有損。』王曰:『我之國土皆捨屬之,縱有所損,吾亦無畏。』王聞此語憂喜交懷。王白夫人言:『吾共夫人私自平章,相師噵兒於吾有損。夫人待生之日,在高樓上,當天井中生之,勿令人承接,落在於地,豈容不死也。吾亦無憂,聲亦不露。』夫人即可王之計。及其生時一如前法,生已墮地,命便不斷,唯損手小指。因即外人同唱言折指太子也。

「言未生怨者。此因提婆達多起惡妬之心故,對彼太子顯發昔日惡緣。云何妬心而起惡緣?提婆惡性為人匈猛,雖復出家,恒常妬佛名聞利養。然父王是佛檀越,於一時中多將供養奉上如來,謂金銀七寶,名衣上服,百味果食等。一一色色,皆五百車。香華伎樂,百千萬眾,讚歎圍遶,送向佛會,施佛及僧。時調達見已妬心更盛,即向舍利弗所求學身通。尊者語言:『仁者且學四念處,不須學身通也。』既請不遂心,更向餘尊者邊求,乃至五百弟子等悉無人教,皆遣學四念處。請不得已,遂向阿難邊學。語阿難言:『汝是我弟,我欲學通,一一次第教我。』然阿難雖得初果未證他心,不知阿兄私密學通欲於佛所起於惡計。阿難遂即喚向靜處,次第教之。跏趺正坐先教將心舉身似動想,去地一分一寸想,一尺一丈想,至舍作空無礙想,直過上空中想,還攝心下至本坐處想。次將身舉心,初時去地一分一寸等亦如前法,以身舉心,以心舉身,亦隨既至上空已,還攝取身下至本坐處。次想身心合舉,還同前法一分一寸等周而復始。次想身心入一切質礙色境中,作不質礙想。次想一切山河大地等色入自身中,如空無礙不見色相。次想自身或大遍滿虛空,坐臥自在,或坐或臥,以手捉動日月,或作小身入微塵中,一切皆作無礙想。阿難如是次第教已。時調達既受得法已,即別向靜處,七日七夜一心專注即得身通,一切自在皆得成就。既得通已,即向太子殿前,在於空中現大神變。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左邊出水右邊出火,或現大身或現小身,或坐臥空中,隨意自在。太子見已問左右曰:『此是何人?』左右答太子言:『此是尊者提婆。』太子聞已心大歡喜,遂即舉手喚言:『尊者何不下來。』提婆既見喚已,即化作嬰兒直向太子膝上。太子即抱口弄之,又唾口中,嬰兒遂咽之。須臾還復本身。太子既見提婆種種神變,轉加敬重。既見太子心敬重已,即說父王供養因緣。色別五百,乘車載向佛所奉佛及僧。太子聞已即語尊者:『弟子亦能備具色各五百車,供養尊者及施眾僧,可不如彼也。』提婆言:『太子此意大善。』自此已後大得供養,心轉高慢。譬如以杖打惡狗鼻轉增狗惡,此亦如是。太子今將利養之杖打提婆貪心狗鼻,轉加惡盛。因此破僧,改佛法戒教戒不同。待佛普為凡聖大眾說法之時,即來會中,從佛索於徒眾,并諸法藏盡付屬我。世尊年將老邁,宜可就靜內自將養。一切大眾聞提婆此語,愕爾迭互相看,甚生驚怪。爾時世尊即對大眾語提婆言:『舍利、目連等即大法將,我尚不將佛法付屬。況汝癡人食唾者乎。』時提婆聞佛對眾毀辱,由如毒箭入心,更發癡狂之意。藉此因緣即向太子所,共論惡計。太子既見尊者,敬心承問言:『尊者今日顏色憔悴不同往昔。』提婆答曰:『我今憔悴,正為太子也。』太子敬問:『尊者為我有何意也?』提婆即答云:『太子知不?世尊年老無所堪任,當可除之,我自作佛。父王年老,亦可除之,太子自坐正位。新王新佛治化,豈不樂乎?』太子聞之極大瞋怒,勿作是說。又言:『太子莫瞋。父王於太子全無恩德。初欲生太子時,父王即遣夫人在百尺樓上當天井中生,即望墮地令死,正以太子福力故命根不斷,但損小指。若不信者自看小指,足以為驗。』太子既聞此語,更重審言:『實爾已不?』提婆答言:『此若不實,我可故來作漫語也。』因此語已,遂即信用提婆惡見之計,故噵隨順調達惡友之教也。」

三、從收執父王下,至一不得往已來,正明父王為子幽禁。此明闍世取提婆之惡計,頓捨父子之情,非直失於罔極之恩,逆響因茲滿路。忽掩王身曰收,既得不捨曰執,故名收執也。言父者,別顯親之極也。王者,彰其位也。頻婆者,彰其名也。言幽閉七重室內者。所為既重,事亦非輕。不可淺禁人間,全無守護。但以王之宮閤,理絕外人,唯有群臣則久來承奉。若不嚴制,恐有情通。故使內外絕交,閉在七重之內也。

四、從國大夫人下,至密以上王已來,正明夫人密奉王食。言國大夫人者,此明最大也。言夫人者,標其位也。言韋提者,彰其名也。言恭敬大王者。此明夫人既見王身被禁,門戶極難,音信不通,恐絕王身命。遂即香湯滲浴,令身清淨,即取酥蜜先塗其身,後取乾始安酥蜜之上。即著淨衣覆之在外衣上始著瓔珞,如常服法,令外人不怪。又取瓔珞孔一頭以蠟塞之,一頭孔中盛蒲桃漿,滿已還塞。但是瓔珞,悉皆如此。莊嚴既竟,徐步入宮與王相見。

曰:「諸臣奉勅不許見王。未審夫人門家不制,放令得入者,有何意也?」

答曰:「諸臣身異,復是外人,恐有情通,致使嚴加重制。又夫人者,身是女人,心無異計。與王宿緣業重久近夫妻,別體同心,致使人無外慮。是以得入與王相見。」

五、從爾時大王食下,至授我八戒已來,正明父王因禁請法。此明夫人既見王已,即刮取身上酥,團授與王。王得即食。食既竟。即於宮內夫人求得淨水,與王漱口。淨口已竟。不可虛引時朝,心無所寄。是以虔恭合掌,迴面向於耆闍,致敬如來,請求加護。此明身業敬,亦通有意業也。而作是言已下,正明口業請,亦通有意業也。言大目連是吾親友者,有其二意。但目連在俗是王別親,既得出家即是門師,往來宮閤,都無障礙。然在俗為親,出家名友,故名親友也。言願興慈悲授我八戒者,此明父王敬法情深,重人過己。若未逢幽難,奉請佛僧,不足為難。今既被囚,無由致屈。是以但請目連受於八戒也。

問曰:「父王遙敬,先禮世尊。及其受戒,即請目連。有何意也?」

答曰:「凡聖極尊無過於佛,傾心發願即先禮大師。戒是小緣,是以唯請目連來授。然王意者,貴存得戒,即是義周,何勞迂屈世尊也。」

問曰:「如來戒法,乃有無量。父王唯請八戒,不請餘也。」

答曰:「餘戒稍寬,時節長遠,恐畏中間失念,流轉生死。其八戒者,如餘佛經說,在家人持出家戒。此戒持心極細極急。何意然者?但時節稍促,唯限一日一夜,作法即捨。云何知此戒用心行細?如戒文中具顯。云:佛子,從今旦至明旦,一日一夜,如諸佛不殺生,能持不?答言:能持。第二又云:佛子,從今旦至明旦,一日一夜,如諸佛不偷盜、不行婬、不妄語、不飲酒、不得脂粉塗身、不得歌舞唱伎及往觀聽、不得上高廣大床,此上八是戒非齋。不得過中食,此一是齋非戒。此等諸戒皆引諸佛為證。何以故?唯佛與佛正習俱盡。除佛已還,惡習等由在。是故不引為證也。是以得知此戒用心起行極是細急。又此戒,佛說有八種勝法。若人一日一夜具持不犯,所得功德超過人天二乘境界。如經廣說,有斯益故,致使父王日日受之。」

六、從時大目連下,至為王說法已來,明其父王因請得蒙聖法。此明目連得他心智,遙知父王請意,即發神通,如彈指頃到於王所。又恐人不識神通之相,故引快鷹為喻。然目連通力,一念之頃遶四天下百千之匝,豈得與鷹為類也。如是比校乃有眾多,不可具引,如《賢愚經》具說。言日日如是授王八戒者。此明父王延命,致使目連數來受戒。

問曰:「八戒既言勝者,一受即足。何須日日受之?」答曰:「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刀不厭利,日不厭明,人不厭善,罪不厭除,賢不厭德,佛不厭聖。然王意者,既被囚禁,更不蒙進止。念念之中,畏人喚殺。為此晝夜傾心,仰憑八戒,望欲積善增高,擬資來業。」

言世尊亦遣富樓那為王說法者。此明世尊慈悲意重,愍念王身忽遇囚勞,恐生憂悴。然富樓那者,於聖弟子中最能說法,善有方便開發人心。為此因緣,如來發遣為王說法,以除憂惱。

七、從如是時間下,至顏色和悅已來,正明父王因食聞法,多日不死。此正明夫人多時奉食,以除飢渴。二聖又以戒法內資,善開王意。食能延命,戒法養神,失苦亡憂,致使顏容和悅也。

上來雖有七句不同,廣明禁父緣竟。

三、就禁母緣中,即有其八。

一、從時阿闍世下,至存在耶已來,正明問父音信。此明闍王禁父日數既多,人交總絕、水食不通,二七有餘命應終也。作是念已,即致宮門,問守門者:「父王今者猶存在耶?」

問曰:「若人食一飡之飯限至七日即死。父王以經三七,計合命斷無疑。闍王何以不直問曰:『門家,父王今者死竟耶?』云何致疑而問猶存在者,有何意也?」

答曰:「此是闍王意密問也。但以萬基之主,舉動不可隨宜。父王既是天性情親,無容言問死。恐失在當時,以成譏過。但以內心標死,口問在者,為欲息永惡逆之聲也。」

二、從時守門人白言下,至不可禁制已來,正明門家以事具答。此明闍世前問父王在者,今次門家奉答。白言大王,國大夫人已下,正明夫人密奉王食。王既得食,食能延命。雖經多日父命猶存。此乃夫人之意,非是門家之過。

問曰:「夫人奉食身上塗,衣下密覆出入往還,無人得見。何故門家具顯夫人奉食之事?」

答曰:「一切私密不可久行,縱巧牢藏,事還彰露。父王既禁在宮內,夫人日日往還,若不密持食,王命無由得活。今言密者,望門家述夫人意也。夫人謂密外人不知,不其門家盡以覺之。今既事窮無由相隱,是以一一具向王說。」

言沙門目連已下,正明二聖騰空來去,不由門路,日日往還,為王說法。大王當知。夫人進食,先不奉王教,所以不敢遮約。二聖乘空,此亦不猶門制也。

三、從時阿闍世聞此語下,至欲害其母已來,正明世王瞋怒。此明闍王既聞門家分疏已,即於夫人,心起惡怒,口陳惡辭。又起三業逆,三業惡。罵父母為賊,名口業逆。罵沙門者,名口業惡。執劍殺母,名身業逆。身口所為以心為主,即名意業逆。又復前方便為惡,後正行為逆。言我母是賊已下,正明口出惡辭。云何罵母為賊?賊之伴也。但闍王元心,致怨於父,恨不早終。母乃私為進糧,故令不死。是故罵言:我母是賊,賊之伴也。言沙門惡人已下,此明闍世瞋母進食,復聞沙門與王來去,致使更發瞋心。故云有何呪術,而令惡王多日不死?言即執利劍已下,此明世王瞋盛,逆及於母。何其痛哉,撮頭擬劍,身命頓在須臾。慈母合掌,曲身低頭,就兒之手。夫人爾時熱汗遍流,心神悶絕。嗚呼哀哉!怳忽之間,逢斯苦難。

四、從時有一臣名曰月光下,至却行而退已來,正明二臣切諫不聽。此明二臣,乃是國之輔相,立政之綱紀,望得萬國揚名,八方昉習。忽見闍王起於勃逆,執劍欲殺其母。不忍見斯惡事,遂與耆婆犯顏設諫也。言時者,當闍王欲殺母時也。言有一大臣者,彰其位也。言月光者,彰其名也。言聰明多智者,彰其德也。言及與耆婆者,耆婆亦是父王之子,柰女之兒。忽見家兄於母起逆,遂與月光同諫。言為王作禮者,凡欲諮諫大人之法,要須設拜以表身敬。今此二臣亦爾,先設身敬覺動王心,斂手曲躬方陳本意也。又白言大王者,此明月光正欲陳辭,望得闍王開心聽攬。為此因緣故,須先白言:臣聞《毘陀論經》說者,此明廣引古今書史歷帝之文記。古人云,言不關典,君子所慚。今既諫事不輕,豈可虛言妄說。言劫初已來者,彰其時也。言有諸惡王者,此明總標非禮暴逆之人也。言貪國位故者,此明非意所貪奪父坐處也。言殺害其父者,此明既於父起惡不可久留,故須斷命也。言一萬八千者,此明王今殺父與彼類同也。言未曾聞有無道害母者,此明自古至今,害父取位史籍良談,貪國殺母都無記處。若論劫初已來,惡王貪國但殺其父不加慈母,此則引古異今。大王今者貪國殺父,父則有位可貪,可使類同於古;母即無位可求,橫加逆害,是以將今異昔也。言王今為此殺母者,污剎利種也。言剎利者,乃是四姓高元,王者之種,代代相承,豈同凡碎。言臣不忍聞者,見王起惡,損辱宗親惡聲流布,我之性望恥慚無地。言是旃陀羅者,乃是四姓之下流也。此乃性懷匈惡不閑仁義,雖著人皮行同禽獸。王居上族押臨萬基之主,今既起惡加恩,與彼下流何異也。言不宜住此者,即有二義:一者王今造惡不存風禮,京邑神州豈遣旃陀羅為主也。此即擯出宮城意也。二者王雖在國損我宗親,不如遠擯他方,永絕無聞之地,故云不宜住此也。言時二大臣說此語已下,此明二臣直諫切語極麁,廣引古今望得王心開悟。言以手按劍者,臣自按手中劍也。

問曰:「諫辭麁惡,不避犯顏,君臣之義既乖,何以不迴身直去,乃言却行而退也?」答曰:「麁言雖逆王,望息害母之心,又恐瞋毒未除繫劍危己,是以按劍自防,却行而退。」

五、從時阿闍世驚怖下,至汝不為我耶已來,正明世王生怖。此明闍世既見二臣諫辭麁切,又覩按劍而去,恐臣背我,向彼父王,更生異計。致使情地不安,故稱惶懼。彼既捨我,不知為誰。心疑不決,遂即口問審之。故云耆婆汝不為我也。言耆婆者,是王之弟也。古人云:家有衰禍,非親不救。汝既是我弟者,豈同月光也。

六、從耆婆白言下,至慎莫害母已來,明二臣重諫。此明耆婆實答大王,若欲得我等為相者,願勿害母也。此直諫竟。

七、從王聞此語下,至止不害母已來,正明闍王受諫放母殘命。此明世王既得耆婆諫已,心生悔恨,愧前所造即向二臣求哀乞命。因即放母脫於死難。手中之劍還歸本匣。

八、從勅語內官下,至不令復出已來,明其世王餘瞋禁母。此明世王雖受臣諫放母,猶有餘瞋不令在外。勅語內官閉置深宮,更莫令出與父王相見。

上來雖有八句不同。廣明禁母緣竟。

四、就厭苦緣中,即有其四。

一、從時韋提希下,至憔悴已來,正明夫人為子幽禁。此明夫人雖勉死難,更閉在深宮,守當極牢無由得出。唯有念念懷憂,自然憔悴。傷歎曰:禍哉今日苦,遇值闍王喚,利刃中間結,復置深宮難。

問曰:「夫人既得勉死入宮,宜應訝樂,何因反更愁憂也?」

答曰:「即有三義不同。一明夫人既自被閉,更無人進食與王,王又聞我在難,轉更愁憂。今既無食加憂者,王之身命定應不久。二明夫人既被囚難,何時更見如來之面及諸弟子。三明夫人奉教禁在深宮,內官守當水泄不通,旦夕之間唯愁死路。有斯三義切逼身心,得無憔悴也。」

二、從遙向耆闍崛山下,至未舉頭頃已來,正明夫人因禁請佛,意有所陳。此明夫人既在囚禁,自身無由得到佛邊。唯有單心面向耆闍,遙禮世尊,願佛慈悲,表知弟子愁憂之意。言如來在昔之時已下,此有二義。一明父王未被禁時,或可王及我身親到佛邊,或可如來及諸弟子親受王請。然我及王身俱在囚禁,因緣斷絕,彼此情乖。二明父王在禁已來,數蒙世尊遣阿難來慰問我。云何慰問?以見父王囚禁,佛恐夫人憂惱,以是因緣故遣慰問也。言世尊威重無由得見者。此明夫人內自卑謙歸尊於佛弟子,穢質女身福因尠薄,佛德威高,無由輕觸,願遣目連等與我相見。

問曰:「如來即是化主,應不失時宜。夫人何以不三加致請乃喚目連等,有何意也?」

答曰:「佛德尊嚴,小緣不敢輒請。但見阿難,欲傳語往白世尊。佛知我意,復使阿難傳佛之語指授於我,以斯義故願見阿難。」

言作是語已者,總說前意竟也。言悲泣雨淚者,此明夫人自唯罪重,請佛加哀,致敬情深悲淚滿目。但以渴仰靈儀,復加遙禮,叩頂跱[跳-兆+余],須臾未舉。

三、從爾時世尊下,至天華持用供養已來,正明世尊自來赴請。此明世尊雖在耆闍,已知夫人心念之意。言勅大目連等從空而來者,此明應夫人請也。言佛從耆山沒者,此明夫人宮內禁約極難。佛若現身來赴,恐畏闍世知聞更生留難。以是因緣,故須此沒彼出也。言時韋提禮已舉頭者,此明夫人致敬之時也。言見佛世尊者,此明世尊宮中已出,致使夫人舉頭即見。言釋迦牟尼佛者,簡異餘佛。但諸佛名通,身相不異,今故標定釋迦使無疑也。言身紫金色者,顯定其相也。言坐百寶華者,簡異餘座也。言目連侍左等者,此明更無餘眾唯有二僧。言釋梵護世者,此明天王眾等,見佛世尊隱顯王宮,必說希奇之法。我等天人因韋提故,得聽未聞之益。各乘本念,普住臨空,天耳遙飡雨華供養。又言釋者,即是天帝也。言梵者,即是色界梵王等也。言護世者,即是四天王也。言諸天者,即是色欲界等天眾。既見天王來向佛邊,彼諸天眾亦從王來聞法供養。

四、從時韋提希見世尊下,至與提婆共為眷屬已來,正明夫人舉頭見佛,口言傷歎,怨結情深也。言自絕瓔珞者,此明夫人身莊瓔珞,猶愛未除。忽見如來,羞慚自絕。

問曰:「云何自絕也?」

答曰:「夫人乃是貴中之貴,尊中之尊,身四威儀,多人供給,所著衣服,皆使傍人。今既見佛,恥愧情深,不依鉤帶,頓自掣却,故云自絕也。」

言舉身投地者,此明夫人內心感結,怨苦難堪。是以從坐踊身而立,從立踊身投地。此乃歎恨處深,更不事禮拜威儀也。言號泣向佛者,此明夫人婉轉佛前悶絕號哭。言白佛已下,此明夫人婉轉涕哭量久少惺,始正身威儀,合掌白佛:我自一生已來未曾造其大罪,未審宿業因緣有何殃咎而與此兒共為母子?此明夫人既自障深不識宿因,今被兒害謂是橫來。願佛慈悲,示我徑路。言世尊復有何等因緣已下,此明夫人向佛陳訴,我是凡夫罪惑不盡有斯惡報,是事甘心。世尊曠劫行道,正習俱亡,眾智朗然,果圓號佛。未審有何因緣乃與提婆共為眷屬?此意有二:一明夫人致怨於子,忽於父母狂起逆心。二明又恨提婆教我闍世造斯惡計。若不因提婆者,我兒終無此意也。為此因緣故致斯問。又夫人問佛云與提婆眷屬者,即有其二:一者在家眷屬。二者出家眷屬。言在家者,佛之伯叔有其四人。佛者,即是白淨王兒。金毘者,白飯王兒。提婆者,斛飯王兒。釋魔男者,是甘露飯王兒。此名在家外眷屬也。言出家眷屬者,與佛作弟子故名內眷屬也。

上來雖有四句不同,廣明厭苦緣竟。

五、就欣淨緣中即有其八。

一、從唯願世尊為我廣說下,至濁惡世也已來,正明夫人通請所求。別標苦界,此明夫人遇自身苦覺世非常。六道同然,無有安心之地。此聞佛說淨土無生,願捨穢身證彼無為之樂。

二、從此濁惡處下,至不見惡人已來,正明夫人舉出所厭之境。此明閻浮總惡,未有一處可貪。但以幻惑愚夫,飲斯長苦。言此濁惡處者,正明苦界也。又明器世間,亦是眾生依報處,亦名眾生所依處也。言地獄等已下,三品惡果最重也。言盈滿者,此三苦聚非直獨指閻浮,娑婆亦皆遍有,故言盈滿。言多不善聚者,此明三界六道不同種類恒沙,隨心差別。經云:業能莊識,世世處處各趣隨緣受果報,對面不相知。言願我未來已下,此明夫人真心徹到,厭苦娑婆,欣樂無為,永歸常樂。但無為之境,不可輕爾即階。苦惱娑婆,無由輒然得離。自非發金剛之志,永絕生死之元。若不親從慈尊,何能勉斯長歎。然願我未來不聞惡聲惡人者,此明如闍王、調達殺父破僧及惡聲等,願亦不聞不見。但闍王既是親生之子,上於父母起於殺心,何況疎人而不相害?是故夫人不簡親疎,總皆頓捨。

三、從今向世尊下,至懺悔已來,正明夫人淨土妙處非善不生。恐有餘愆,障不得往。是以求哀更須懺悔。

四、從唯願佛日下,至清淨業處已來,正明夫人通請去行。此明夫人上即通請生處,今亦通請得生之行。言佛日者,法喻雙標也。譬如日出,眾闇盡除。佛智輝光,無明之夜日朗。言教我觀於清淨已下,正明既能厭穢欣淨,若為安心注想,得生清淨處也。

五、從爾時世尊放眉間光下,至令韋提見已來,正明世尊廣現淨土酬前通請。此明世尊以見夫人廣求淨土,如來即放眉間光照十方國,以光攝國,還來頂上化作金臺,如須彌山。如之言似,似須彌山,此山腰細上闊,所有佛國並於中現。種種不同,莊嚴有異。佛神力故,了了分明,加備韋提,盡皆得見。

問曰:「韋提上請為我廣說無憂之處,佛今何故不為廣說?乃為金臺普現者有何意也?」

答曰:「此彰如來意密也。然韋提發言致請,即是廣開淨土之門,若為之總說,恐彼不見心猶致惑。是以一一顯現,對彼眼前,信彼所須,隨心自選。」

六、從時韋提白佛下,至皆有光明已來,正明夫人總領所現,感荷佛恩。此明夫人總見十方佛國,並悉精華。欲比極樂莊嚴,全非比況。故云我今樂生安樂國也。

問曰:「十方諸佛斷惑無殊,行畢果圓亦應無二。何以一種淨土,即有斯優劣也?」

答曰:「佛是法王,神通自在,優之與劣非凡惑所知。隱顯隨機,望存化益,或可故隱彼為優,獨顯西方為勝。」

七、從我今樂生彌陀已下,正明夫人別選所求。此明彌陀本國四十八願,願願皆發增上勝因。依因起於勝行,依行感於勝果,依果感成勝報,依報感成極樂,依樂顯通悲化,依於悲化,顯開智慧之門。然悲心無盡,智亦無窮。悲智雙行,即廣開甘露。因茲法潤,普攝群生也。諸餘經典勸處彌多,眾聖齊心皆同指讚,有此因緣,致使如來密遣夫人別選也。

八、從唯願世尊已下,正明夫人請求別行。此明韋提既選得生處,還修別行勵己注心,必望往益。言教我思惟者,即是定前方便,思想憶念彼國依正二報、四種莊嚴也。言教我正受者,此明因前思想漸漸微細覺想俱亡,唯有定心與前境合,名為正受。此中略已料簡,至下觀門更當廣辯。應知。

上來雖有八句不同,廣明欣淨緣竟。

六、就散善顯行緣中,即有其五。

一、從爾時世尊即便微笑下,至成那含已來,正明光益父王。此明如來以見夫人願生極樂,更請得生之行,稱佛本心,又顯彌陀願意,因斯二請,廣開淨土之門。非直韋提得去,有識聞之皆往。有斯益故,所以如來微笑也。言有五色光從佛口出者,此明一切諸佛心口常威儀法爾,凡所出光必有利益。言一一光照頻婆頂者,正明口光不照餘方,唯照王頂。然佛光隨身出處必皆有益。佛足下放光,即照益地獄道。若光從膝出,照益畜生道。若光從陰藏出,照益鬼神道。若光從臍出,照益脩羅道。光從心出,照益於人道。若光從口出,照益二乘之人。若光從眉間出,照益大乘人。今明此光從口出,直照王頂者,即授其小果。若光從眉間出,即從佛頂入者,即授菩薩記也。如斯義者廣多無量,不可具述。言爾時大王雖在幽閉已下,正明父王蒙光照頂,心眼得開,障隔雖多,自然相見。斯乃因光見佛,非意所期。致敬歸依,即超證第三之果。

二、從爾時世尊下,至廣說眾譬已來,正明答前夫人別選所求之行。此明如來從上耆闍沒、王宮出,訖至此文,世尊默然而坐,總未言說。但中間夫人懺悔、請問,放光、現國等,乃是阿難從佛王宮見此因緣,事了還山傳向耆闍大眾說如上事,始有此文。亦非是無時佛語也。應知。言爾時世尊告韋提已下,正明告命許說也。言阿彌陀佛不遠者,正明標境以住心,即有其三。一明分齊不遠,從此超過十萬億剎即是彌陀之國。二明道里雖遙,去時一念即到。三明韋提等及未來有緣眾生注心觀念,定境相應,行人自然常見。有斯三義故云不遠也。言汝當繫念已下,正明凡惑障深心多散動,若不頓捨攀緣,淨境無由得現。此即正教安心住行,若依此法名為淨業成也。言我今為汝已下,此明機緣未具不可偏說定門。佛更觀機自開三福之行。

三、從亦令未來世下,至極樂國土已來,正明舉機勸修得益。此明夫人所請利益彌深,及未來迴心皆到。

四、從欲生彼國者下,至名為淨業已來,正明勸修三福之行。此明一切眾生機有二種:一者定,二者散。若依定行即攝生不盡,是以如來方便顯開三福,以應散動根機。言欲生彼國者,標指所歸也。

言當修三福者,總標行門也。云何名三?一者孝養父母。即有其四。一言孝養父母者,此明一切凡夫皆藉緣而生。云何藉緣?或有化生,或有濕生,或有卵生,或有胎生。此四生中各各復有四生,如經廣說,但是相因而生即有父母。既有父母,有大恩,若無父者能生之因即闕,若無母者所生之緣即乖,若二人俱無即失託生之地,要須父母緣具方有受身之處。既欲受身,以自業識為內因,以父母精血為外緣,因緣和合故有此身,以斯義故父母恩重。母懷胎已經於十月,行住坐臥常生苦惱,復憂產時死難。若生已,經於三年恒常眠屎臥尿,床被衣服皆亦不淨。及其長大愛婦親兒,於父母處反生憎疾、不行恩孝者,即與畜生無異也。又父母者,世間福田之極也。佛者,即是出世福田之極也。然佛在世時,遇值時年飢儉,人皆餓死白骨縱橫,諸比丘等乞食難得。於時世尊待比丘等去後,獨自入城乞食,從旦至中門門喚乞,無與食者,佛還空鉢而歸。明日復去又還不得,後日復去又亦不得。忽有一比丘道逢見佛,顏色異常似有飢相,即問佛言:「世尊!今已食竟也?」佛言:「比丘,我經三日已來乞食不得一匙,我今飢虛無力,能共汝語。」比丘聞佛語已,悲淚不能自勝,即自念言:「佛是無上福田、眾生覆護,我此三衣賣却,買取一鉢飯奉上於佛,今正是時也。」作是念已即買得一鉢飯,急將上佛。佛知而故問言:「比丘,時年飢儉人皆餓死,汝今何處得此一鉢純色飯來?」比丘如前具白世尊。佛又言:「比丘,三衣者即是三世諸佛之幢相,此衣因緣極尊極重極恩,汝今易得此飯與我者,大領汝好心,我不消此飯也。」比丘重白佛言:「佛是三界福田、聖中之極,尚言不消者,除佛已外誰能消也?」佛言:「比丘,汝有父母已不?」答言:「有。」「汝將供養父母去。」比丘言:「佛尚云不消,我父母豈能消也?」佛言:「得消。何以故?父母能生汝身,於汝有大重恩,為此得消。」佛又問比丘:「汝父母有信佛心不?」比丘言:「都無信心。」佛言:「今有信心。見汝與飯大生歡喜,因此即發信心。先教受三歸依,即能消此食也。」時比丘既受佛教愍仰而去。以此義故,大須孝養父母。又佛母摩耶生佛,經七日已即死,生忉利天。佛後成道,至四月十五日,即向忉利天一夏為母說法,為報十月懷胎之恩。佛尚自收恩孝養父母,何況凡夫而不孝養。故知父母恩深極重也。

奉事師長者,此明教示禮節,學識成德,因行無虧,乃至成佛,此猶師之善友力也。此之大恩最須敬重,然父母及師長者名為敬上行也。

言慈心不殺者,此明一切眾生皆以命為本。若見惡緣怖走藏避者,但為護命也。經云:「一切諸眾生無不愛壽命,勿殺勿行杖,恕己可為喻。」即為證也。

修十善業者,此明十惡之中殺業最惡,故列之在初。十善之中長命最善,故以之相對也。已下九惡九善者,至下九品中,次應廣述。此明世善,又名慈下行也。

二、言受持三歸者,此明世善輕微,感報不具。戒德巍巍,能感菩提之果。但眾生歸信,從淺至深。先受三歸,後教眾戒。言具足眾戒者,然戒有多種,或三歸戒,或五戒、八戒、十善戒、二百二十戒、五百戒、沙彌戒,或菩薩三聚戒、十無盡戒等,故名具足眾戒也。又一一戒品中亦有少分戒、多分戒、全分戒也。言不犯威儀者,此明身口意業,行住坐臥,能與一切戒作方便威儀也。若輕重麁細,皆能護持。犯即悔過,故云不犯威儀。此名戒善也。

三、言發菩提心者,此明眾生欣心趣大,不可淺發小因。自非廣發弘心,何能得與菩提相會。唯願我身,身同虛空,心齊法界,盡眾生性。我以身業恭敬供養禮拜,迎送來去,運度令盡。又我以口業讚歎說法,皆受我化,言下得道者令盡。又我以意業入定觀察,分身法界,應機而度,無一不盡。我發此願,運運增長猶如虛空,無處不遍,行流無盡徹窮後際,身無疲倦心無厭足。又言菩提者,即是佛果之名。又言心者,即是眾生能求之心。故云發菩提心也。

四、言深信因果者,即有其二。一明世間苦樂因果,若作苦因即感苦果,若作樂因即感樂果,如似以印印泥印壞文成,不得疑也。言讀誦大乘者,此明經教,喻之如鏡。數讀數尋,開發智慧。若智慧眼開,即能厭苦欣樂涅槃等也。言勸進行者,此明苦法如毒,惡法如刀,流轉三有損害眾生。今既善如明鏡,法如甘露。鏡即照正道以歸真,甘露即注法雨而無竭。欲使含靈受潤,等會法流,為此因緣,故須相勸。言如此三事已下,總結成上行也。

五、從佛告韋提下,至正因已來,明其引聖勵凡。但能決定注心,必往無疑。

上來雖有五句不同,廣明散善顯行緣竟。

七、就定善示觀緣中,即有其七。一、從佛告阿難下,至清淨業已來,正明勅聽許說。此明韋提前請願生極樂,又請得生之行,如來已許。今就此文,正欲開顯正受之方便。此乃因緣極要,利益處深。曠劫希聞,如今始說。為斯義故,致使如來總命二人。言告阿難者,我今欲開說淨土之門,汝好傳持莫令遺失。言告韋提者,汝是請法之人,我今欲說,汝好審聽思量諦受莫令錯失。言為未來世一切眾生者,但如來臨化偏為常沒眾生,今既等布慈雲,望欲普沾來潤。言為煩惱賊害者,此明凡夫障重妄愛迷深。不謂三惡火坑,闇在人之足下,隨緣起行,擬作進道資糧。何其六賊知聞,競來侵奪。今既失此法財,何得無憂苦也。言說清淨業者,此明如來以見眾生罪故,為說懺悔之方,欲令相續斷除,畢竟永令清淨。又言清淨者,依下觀門,專心念佛,注想西方,念念罪除,故清淨也。

二、從善哉已下,正明夫人問當聖意。

三、從阿難汝當受持下,至宣說佛語已來,正明勸持勸說此法深要好須流布。此明如來前則總告令安心聽受,此文則別勅阿難受持勿忘,廣多人處為說流行。言佛語者,此明如來曠劫已除口過,隨有言說,一切聞者自然生信。

四、從如來今者下,至得無生忍已來,正明勸修得益之相。此明如來欲為夫人及未來等,顯觀方便,注想西方,捨厭娑婆,貪欣極樂。言以佛力故已下,此明眾生業障觸目生盲,指掌謂遠,他方隔竹篾即踰之千里。豈況凡夫分外,諸佛境內闚心,自非聖力冥加,彼國何由得覩?言如執明鏡自見面像已下,此明夫人及眾生等入觀住心,凝神不捨,心境相應悉皆顯現,當境現時,如似鏡中見物無異也。言心歡喜故得忍者,此明阿彌陀佛國清淨光明忽現眼前,何勝踊躍。因茲喜故即得無生之忍,亦名喜忍,亦名悟忍,亦名信忍。此乃玄談,未標得處。欲令夫人等悕心此益,勇猛專精心想見時,方應悟忍。此多是十信中忍,非解行已上忍也。

五、從佛告韋提下,至令汝得見已來,正明夫人是凡非聖。由非聖故,仰惟聖力冥加,彼國雖遙得覩。此明如來恐眾生置惑,謂言夫人是聖非凡。由起疑故,即自生怯弱。然韋提現是菩薩,假示凡身。我等罪人,無由比及。為斷此疑,故言汝是凡夫也。言心想羸劣者,由是凡故曾無大志也。言未得天眼者,此明夫人肉眼,所見遠近,不足為言。況淨土彌遙,云何可見?言諸佛如來有異方便已下,此明若依心所見國土莊嚴者,非汝凡能普,悉歸功於佛也。

六、從時韋提白佛下,至見彼國土已來,明其夫人重牒前恩,欲生起後問之意。此明夫人領解佛意,如上光臺所見,謂是己能。向見世尊開示,始知是佛方便之恩。若爾者,佛今在世,眾生蒙念,可使得見西方。佛若涅槃,不蒙加備者,云何得見也。

七、從若佛滅後下,至極樂世界已來,正明夫人悲心為物,同己往生,永逝娑婆,長遊安樂。此明如來期心運度,徹窮後際而未休。但以世代時移,群情淺促,故使如來減永生之壽,泯長劫以類人年,攝憍慢以示無常,化剛強同歸於磨滅。故云若佛滅後也。言諸眾生者,此明如來息化,眾生無處歸依。蠢蠢周慞,縱橫走於六道。言濁惡不善者,此明五濁也。一者劫濁,二者眾生濁,三者見濁,四者煩惱濁,五者命濁。言劫濁者,然劫實非是濁,當劫減時諸惡加增也。言眾生濁者,劫若初成,眾生純善;劫若末時,眾生十惡彌盛也。言見濁者,自身眾惡總變為善,他上無非見為不是也。言煩惱濁者,當今劫末眾生惡性難親,隨對六根貪瞋競起也。言命濁者,由前見惱二濁,多行殺害無慈恩養,既行斷命之苦因、欲受長年之果者,何由可得也。然濁者,體非是善。今略指五濁義竟。

五苦所逼者。八苦中取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苦,此名五苦也。更加三苦即成八苦。一者五陰盛苦,二者求不得苦,三者怨憎會苦,總名八苦也。此五濁、五苦、八苦等,通六道受,未有無者,常逼惱之。若不受此苦者,即非凡數攝也。言云何當見已下,此明夫人舉出苦機。此等罪業極深,又不見佛,不蒙加備,云何見於彼國也。

上來雖有七句不同,廣明定善示觀緣竟。

初明證信序,次明化前序,後明發起序。上來雖有三序不同,總明序分竟。

觀經序分義卷第二


【經文資訊】大正藏第 37 冊 No. 1753 觀無量壽佛經疏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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