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25n1509_004 大智度論 第4卷

　
T25n1509_p0084c05║
T25n1509_p0084c06║
T25n1509_p0084c07║大智度初品中菩薩釋論第八(卷第四)
T25n1509_p0084c08║
T25n1509_p0084c09║　　　　龍樹菩薩造
T25n1509_p0084c10║　　　　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
T25n1509_p0084c11║　　　　奉　詔譯
T25n1509_p0084c12║【經】　復有菩薩摩訶薩。　【論】　問曰：　若從上
T25n1509_p0084c13║　數，應先菩薩，次第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
T25n1509_p0084c14║　婆夷，菩薩次佛故；若從下數，應先優婆
T25n1509_p0084c15║　夷，次第優婆塞、比丘尼、比丘、菩薩。今何以先
T25n1509_p0084c16║　說比丘，次三眾，後說菩薩？　答曰：　菩薩雖應
T25n1509_p0084c17║　次佛，以諸煩惱未盡故，先說阿羅漢。諸阿
T25n1509_p0084c18║　羅漢智慧雖少而已成熟，諸菩薩智慧雖多
T25n1509_p0084c19║　而煩惱未盡，是故先說阿羅漢。　佛法有二
T25n1509_p0084c20║　種：一、祕密，二、現示。　現示中，佛、辟支佛、阿羅
T25n1509_p0085a01║　漢皆是福田，以其煩惱盡無餘故。　祕密中，說
T25n1509_p0085a02║　諸菩薩得無生法忍，煩惱已斷，具六神通，
T25n1509_p0085a03║　利益眾生。　以現示法故，前說阿羅漢，後
T25n1509_p0085a04║　說菩薩。　復次，菩薩以方便力現入五道，受
T25n1509_p0085a05║　五欲，引導眾生；若在阿羅漢上，諸天、世人
T25n1509_p0085a06║　當生疑怪，是故後說。　問曰：　在阿羅漢後可
T25n1509_p0085a07║　爾，何以乃在優婆塞、優婆夷後？　答曰：　四眾
T25n1509_p0085a08║　雖漏未盡，盡在不久故，通名聲聞眾。　若
T25n1509_p0085a09║　於四眾中間說菩薩者，則不便。如比丘
T25n1509_p0085a10║　尼得無量律儀故，應次比丘後，在沙彌
T25n1509_p0085a11║　前；佛以儀法不便故，在沙彌後。此諸菩薩
T25n1509_p0085a12║　亦如是，雖應在學人三眾上，以不便故，在
T25n1509_p0085a13║　後說。　復次，有人言：「菩薩功德、智慧超殊阿
T25n1509_p0085a14║　羅漢、辟支佛，是故別說。」　問曰：　聲聞經中但說
T25n1509_p0085a15║　四眾，此中何以別說菩薩眾？　答曰：　有二種
T25n1509_p0085a16║　道：一、聲聞道，二、菩提薩埵道。　比丘、比丘尼、
T25n1509_p0085a17║　優婆塞、優婆夷四眾是聲聞道，菩薩摩訶
T25n1509_p0085a18║　薩是菩提薩埵道。　以是故聲聞法中，經初
T25n1509_p0085a19║　無「佛在某處某處住，爾所菩薩俱」，但言「佛
T25n1509_p0085a20║　某處某處住，與爾所比丘俱」。如說：「佛在波
T25n1509_p0085a21║　羅柰，與五比丘俱；佛在伽耶國中，與千比
T25n1509_p0085a22║　丘俱；佛在舍婆提，與五百比丘俱。」如是種
T25n1509_p0085a23║　種經初，不說與菩薩若干人俱。　問曰：　諸菩
T25n1509_p0085a24║　薩二種：若出家，若在家。在家菩薩，總說在優
T25n1509_p0085a25║　婆塞、優婆夷中；出家菩薩，總在比丘、比丘尼
T25n1509_p0085a26║　中。今何以故別說？　答曰：　雖總在四眾中，應
T25n1509_p0085a27║　當別說。何以故？是菩薩必墮四眾中，有四
T25n1509_p0085a28║　眾不墮菩薩中。　何者是？有聲聞人、辟支佛
T25n1509_p0085a29║　人、有求生天人、有求樂自活人，此四
T25n1509_p0085b01║　種人不墮菩薩中。何以故？是人不發心
T25n1509_p0085b02║　言「我當作佛」故。　復次，菩薩得無生法忍故，
T25n1509_p0085b03║　一切名字、生死相斷，出三界，不墮眾生數
T25n1509_p0085b04║　中。何以故？聲聞人得阿羅漢道，滅度已，
T25n1509_p0085b05║　尚不墮眾生數中，何況菩薩？　如《波羅延》
T25n1509_p0085b06║　優波尸難中偈說：
T25n1509_p0085b07║　「已滅無處更出不？　　若已永滅不出不？
T25n1509_p0085b08║　　既入涅槃常住不？　　惟願大智說其實！」
T25n1509_p0085b09║　佛答曰：
T25n1509_p0085b10║　「滅者即是不可量，　　破壞因緣及名相，
T25n1509_p0085b11║　　一切言語道已過，　　一時都盡如火滅。」
T25n1509_p0085b12║　如阿羅漢一切名字尚斷，何況菩薩能破
T25n1509_p0085b13║　一切諸法、知實相、得法身而不斷耶！　以是
T25n1509_p0085b14║　故，摩訶衍四眾中別說菩薩。　問曰：　何以故
T25n1509_p0085b15║　大乘經初，菩薩眾、聲聞眾兩說，聲聞經初獨
T25n1509_p0085b16║　說比丘眾，不說菩薩眾？　答曰：　欲辯二乘
T25n1509_p0085b17║　義故：佛乘及聲聞乘。聲聞乘陿小，佛乘廣
T25n1509_p0085b18║　大；聲聞乘自利自為，佛乘益一切。　復次，聲聞
T25n1509_p0085b19║　乘多說眾生空，佛乘說眾生空、法空。　如是
T25n1509_p0085b20║　等種種分別說是二道故，摩訶衍經聲聞
T25n1509_p0085b21║　眾、菩薩眾兩說。如讚摩訶衍偈中說：
T25n1509_p0085b22║　「得此大乘人，　　能與一切樂，
T25n1509_p0085b23║　　利益以實法，　　令得無上道！
T25n1509_p0085b24║　　得此大乘人，　　慈悲一切故，
T25n1509_p0085b25║　　頭目以布施，　　捨之如草木！
T25n1509_p0085b26║　　得此大乘人，　　護持清淨戒，
T25n1509_p0085b27║　　如犛牛愛尾，　　不惜身壽命！
T25n1509_p0085b28║　　得此大乘人，　　能得無上忍，
T25n1509_p0085b29║　　若有割截身，　　視之如斷草！
T25n1509_p0085c01║　　得此大乘人，　　精進無厭惓，
T25n1509_p0085c02║　　力行不休息，　　如抒大海者！
T25n1509_p0085c03║　　得此大乘人，　　廣修無量定，
T25n1509_p0085c04║　　神通聖道力，　　清淨得自在！
T25n1509_p0085c05║　　得此大乘人，　　分別諸法相，
T25n1509_p0085c06║　　無壞實智慧，　　是中已具得！
T25n1509_p0085c07║　　不可思議智，　　無量悲心力，
T25n1509_p0085c08║　　不入二法中，　　等觀一切法。
T25n1509_p0085c09║　　驢馬駝象乘，　　雖同不相比；
T25n1509_p0085c10║　　菩薩及聲聞，　　大小亦如是。
T25n1509_p0086a01║　　大慈悲為軸，　　智慧為兩輪，
T25n1509_p0086a02║　　精進為駛馬，　　戒定以為銜，
T25n1509_p0086a03║　　忍辱心為鎧，　　總持為轡勒，
T25n1509_p0086a04║　　摩訶衍人乘，　　能度於一切！」
T25n1509_p0086a05║問曰：　如聲聞經初但說比丘眾，摩訶衍經
T25n1509_p0086a06║　初何以不但說菩薩眾？　答曰：　摩訶衍廣大，
T25n1509_p0086a07║　諸乘諸道皆入摩訶衍；聲聞乘陿小不受
T25n1509_p0086a08║　摩訶衍。譬如恒河不受大海，以其陿小
T25n1509_p0086a09║　故；大海能受眾流，以其廣大故。摩訶衍法
T25n1509_p0086a10║　亦如是。如偈說：
T25n1509_p0086a11║　「摩訶衍如海，　　小乘牛跡水；
T25n1509_p0086a12║　　小故不受大，　　其喻亦如是。」
T25n1509_p0086a13║問曰：　何等名菩提？何等名薩埵？　答曰：　菩提
T25n1509_p0086a14║　名諸佛道，薩埵名或眾生，或大心。是人諸
T25n1509_p0086a15║　佛道功德盡欲得，其心不可斷不可破，
T25n1509_p0086a16║　如金剛山，是名大心。如偈說：
T25n1509_p0086a17║　「一切諸佛法，　　智慧及戒定，
T25n1509_p0086a18║　　能利益一切，　　是名為菩提。
T25n1509_p0086a19║　　其心不可動，　　能忍成道事，
T25n1509_p0086a20║　　不斷亦不破，　　是心名薩埵。」
T25n1509_p0086a21║　復次，稱讚好法名為「薩」，好法體相名為「埵」。
T25n1509_p0086a22║　菩薩心自利利他故，度一切眾生故，知一
T25n1509_p0086a23║　切法實性故，行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道
T25n1509_p0086a24║　故，為一切賢聖之所稱讚故，是名菩
T25n1509_p0086a25║　提薩埵。所以者何？一切諸法中，佛法第
T25n1509_p0086a26║　一；是人欲取是法故，為賢聖所讚歎。　復
T25n1509_p0086a27║　次，如是人為一切眾生脫生、老、死故索
T25n1509_p0086a28║　佛道，是名菩提薩埵。　復次，三種道皆是菩
T25n1509_p0086a29║　提：一者佛道，二者聲聞道，三者辟支佛道。辟
T25n1509_p0086b01║　支佛道、聲聞道雖得菩提，而不稱為菩提；
T25n1509_p0086b02║　佛功德中菩提稱為菩提。是名菩提薩埵。
T25n1509_p0086b03║問曰：　齊何來名菩提薩埵？　答曰：　有大誓
T25n1509_p0086b04║　願，心不可動，精進不退；以是三事，名為
T25n1509_p0086b05║　菩提薩埵。　復次，有人言：「初發心作願：『我當
T25n1509_p0086b06║　作佛度一切眾生。』從是已來，名菩提薩
T25n1509_p0086b07║　埵。如偈說：
T25n1509_p0086b08║　「『若初發心時，　　誓願當作佛，
T25n1509_p0086b09║　　　已過諸世間，　　應受世供養。』
T25n1509_p0086b10║　「從初發心到第九無礙，入金剛三昧中，是
T25n1509_p0086b11║　中間名為菩提薩埵。」　是菩提薩埵有兩種：
T25n1509_p0086b12║　有鞞跋致，有阿鞞跋致；如退法、不退法阿羅
T25n1509_p0086b13║　漢。阿鞞跋致菩提薩埵，是名實菩薩；以是
T25n1509_p0086b14║　實菩薩故，諸餘退轉菩薩皆名菩薩。譬如
T25n1509_p0086b15║　得四道人，是名實僧；以實僧故，諸未得
T25n1509_p0086b16║　道者皆得名僧。　問曰：　云何知是菩薩鞞跋
T25n1509_p0086b17║　致、阿鞞跋致？　答曰：　《般若波羅蜜．阿鞞跋致品》
T25n1509_p0086b18║　中，佛自說阿鞞跋致相，如是相是退轉，如
T25n1509_p0086b19║　是相是不退轉。　復次，若菩薩一法得好修好
T25n1509_p0086b20║　念，是名阿鞞跋致菩薩。何等一法？常一心
T25n1509_p0086b21║　集諸善法。如說：「諸佛一心集諸善法故，
T25n1509_p0086b22║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復次，有菩薩得一
T25n1509_p0086b23║　法，是阿鞞跋致相。何等一法？正直精進。如
T25n1509_p0086b24║　佛問阿難：「阿難！汝說精進？」「如是，世尊！」「阿難！
T25n1509_p0086b25║　汝讚精進？」「如是，善逝！」「阿難！常行、常修、常念
T25n1509_p0086b26║　精進，乃至令人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T25n1509_p0086b27║　如經廣說。　復次，若得二法，是時是阿鞞跋
T25n1509_p0086b28║　致相。何等二法？一切法實知空；亦念不捨
T25n1509_p0086b29║　一切眾生。如是人名為阿鞞跋致菩薩。　復次，
T25n1509_p0086c01║　得三法：一者、若一心作願欲成佛道，如金
T25n1509_p0086c02║　剛不可動不可破；二者、於一切眾生，悲心
T25n1509_p0086c03║　徹骨入髓；三者、得般舟三昧，能見現在
T25n1509_p0086c04║　諸佛。是時名阿鞞跋致。　復次，阿毘曇中，迦
T25n1509_p0086c05║　旃延尼子弟子輩言：　「何名菩薩？自覺復能覺
T25n1509_p0086c06║　他，是名菩薩。」　「必當作佛，是名菩薩。」　「菩提
T25n1509_p0086c07║　名漏盡人智慧，是人從智慧生，智慧人所
T25n1509_p0086c08║　護，智慧人所養故，是名菩薩。」　又言：「發阿
T25n1509_p0086c09║　鞞跋致心，從是已後名菩薩。」　又言：「若離五
T25n1509_p0086c10║　法得五法，是名菩薩。何謂五法？離三惡
T25n1509_p0086c11║　道，常生天上、人間；離貧窮、下賤，常得尊
T25n1509_p0086c12║　貴；離非男法，常得男子身；離諸形殘缺陋，
T25n1509_p0086c13║　諸根具足；離捨憙忘，常憶宿命，得是宿命
T25n1509_p0086c14║　智慧，常離一切惡法，遠離惡人，常求道
T25n1509_p0086c15║　法，攝取弟子。如是名為菩薩。」　又言：「從種
T25n1509_p0086c16║　三十二相業已來，是名菩薩。」　問曰：　何時種
T25n1509_p0086c17║　三十二相業因緣？　答曰：　過三阿僧祇劫，然
T25n1509_p0086c18║　後種三十二相業因緣。　問曰：　幾時名「阿僧
T25n1509_p0086c19║　祇」？　答曰：　天人中能知算數者，極數不復
T25n1509_p0086c20║　能知，是名一阿僧祇。如：　一一名二，二二名
T25n1509_p0087a01║　四，三三名九，十十名百，十百名千，十千名
T25n1509_p0087a02║　萬，千萬名億，千萬億名那由他，千萬那由
T25n1509_p0087a03║　他名頻婆，千萬頻婆名迦他，過迦他名阿
T25n1509_p0087a04║　僧祇。　如是數三阿僧祇：若行一阿僧祇滿，
T25n1509_p0087a05║　行第二阿僧祇；第二阿僧祇滿，行第三阿僧
T25n1509_p0087a06║　祇。譬如算數法，算一乃至算百，百算竟，
T25n1509_p0087a07║　還至一。如是菩薩一阿僧祇過，還從一起。　初
T25n1509_p0087a08║　阿僧祇中，心不自知我當作佛不作佛；二
T25n1509_p0087a09║　阿僧祇中，心雖能知我必作佛，而口不稱
T25n1509_p0087a10║　我當作佛；三阿僧祇中，心了了自知得作
T25n1509_p0087a11║　佛，口自發言，無所畏難：「我於來世當作佛。」
T25n1509_p0087a12║　釋迦文佛，從過去釋迦文佛到剌那尸棄
T25n1509_p0087a13║　佛，為初阿僧祇；是中菩薩永離女人身。　從
T25n1509_p0087a14║　剌那尸棄佛至燃燈佛，為二阿僧祇；是中
T25n1509_p0087a15║　菩薩七枚青蓮華供養燃燈佛，敷鹿皮衣，
T25n1509_p0087a16║　布髮掩泥，是時燃燈佛便授其記，汝當來
T25n1509_p0087a17║　世作佛名釋迦牟尼。　從燃燈佛至毘婆尸
T25n1509_p0087a18║　佛，為第三阿僧祇。　若過三阿僧祇劫，是時
T25n1509_p0087a19║　菩薩種三十二相業因緣。　問曰：　三十二相業，
T25n1509_p0087a20║　何處可種？　答曰：　欲界中，非色、無色界；於欲
T25n1509_p0087a21║　界五道，在人道中種；於四天下，閻浮提中
T25n1509_p0087a22║　種；於男子身種，非女人；佛出世時種，佛
T25n1509_p0087a23║　不出世不得種；緣佛身種，緣餘不得
T25n1509_p0087a24║　種。　問曰：　是三十二相業因緣，於身業、口
T25n1509_p0087a25║　業、意業，何業種？　答曰：　意業種，非身、口業。何
T25n1509_p0087a26║　以故？是意業利故。　問曰：　意業有六識，是三十
T25n1509_p0087a27║　二相業，為是意識種？是五識種？
T25n1509_p0087a28║答曰：　是意識，非五識。何以故？五識不能
T25n1509_p0087a29║　分別，以是故意識種。　問曰：　何相初種？　答曰：
T25n1509_p0087b01║　有人言：「足安立相先種。何以故？先安立，然後
T25n1509_p0087b02║　能種餘相。」　有人言：「紺青眼相初種，得此眼
T25n1509_p0087b03║　相，大慈觀眾生。」　此兩語雖有是語，不必
T25n1509_p0087b04║　爾也。若相因緣和合時，便是初種，何必安
T25n1509_p0087b05║　立足為初。　問曰：　一思種？為多思種？　答曰：　三
T25n1509_p0087b06║　十二思種三十二相，一一思種一一相，
T25n1509_p0087b07║　一一相百福德莊嚴。　問曰：　幾許名一福德？
T25n1509_p0087b08║答曰：　有人言：「有業報轉輪聖王，於四天下
T25n1509_p0087b09║　受福樂，得自在，是名一福德。如是百福成
T25n1509_p0087b10║　一相。」　復有人言：「作釋提桓因，於二天中
T25n1509_p0087b11║　得自在，是名一福德。」　復有人言：「作他化
T25n1509_p0087b12║　自在天王，於欲界中得自在，是名一福。」
T25n1509_p0087b13║　復有人言：「除補處菩薩，餘一切眾生所得
T25n1509_p0087b14║　福報，是名一福。」　復有人言：「天地劫盡，一切
T25n1509_p0087b15║　眾生共福德故，三千大千世界報立，是名
T25n1509_p0087b16║　一福。」　復有人言：「是福不可量，不可以譬
T25n1509_p0087b17║　喻知：如三千大千世界一切眾生皆盲無
T25n1509_p0087b18║　目，有一人能治令差，是為一福。一切人皆
T25n1509_p0087b19║　被毒藥，一人能治令差；一切人應死，一人
T25n1509_p0087b20║　能捄之令脫；一切人破戒、破正見，一人能
T25n1509_p0087b21║　教令得淨戒、正見；如是等為一福。」　復有人
T25n1509_p0087b22║　言：「是福不可量，不可譬喻。是菩薩入第三
T25n1509_p0087b23║　阿僧祇中，心思大行種是三十二相因緣。以
T25n1509_p0087b24║　是故，是福無能量，唯佛能知。」　問曰：　菩薩幾
T25n1509_p0087b25║　時能種三十二相？　答曰：　極遲百劫，極疾九十
T25n1509_p0087b26║　一劫。釋迦牟尼菩薩九十一大劫行辦三十
T25n1509_p0087b27║　二相。　如經中言：「過去久遠，有佛名弗沙。時
T25n1509_p0087b28║　有二菩薩：一名釋迦牟尼，一名彌勒。弗沙
T25n1509_p0087b29║　佛欲觀釋迦牟尼菩薩心純淑未？即觀見
T25n1509_p0087c01║　之，知其心未純淑，而諸弟子心皆純淑。又
T25n1509_p0087c02║　彌勒菩薩心已純淑，而弟子未純淑。是時，弗
T25n1509_p0087c03║　沙佛如是思惟：『一人之心易可速化，眾人
T25n1509_p0087c04║　之心難可疾治。』如是思惟竟，弗沙佛欲使
T25n1509_p0087c05║　釋迦牟尼菩薩疾得成佛，上雪山上，於寶
T25n1509_p0087c06║　窟中入火定。是時，釋迦牟尼菩薩作外道
T25n1509_p0087c07║　仙人，上山採藥，見弗沙佛坐寶窟中，入
T25n1509_p0087c08║　火定，放光明。見已，心歡喜信敬，翹一腳立；
T25n1509_p0087c09║　叉手向佛，一心而觀，目未曾眴，七日七夜，
T25n1509_p0087c10║　以一偈讚佛：
T25n1509_p0087c11║　「『天上天下無如佛，　　十方世界亦無比，
T25n1509_p0087c12║　　　世界所有我盡見，　　一切無有如佛者！』
T25n1509_p0087c13║　「七日七夜諦觀世尊，目未曾眴，超越九劫，
T25n1509_p0087c14║　於九十一劫中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問
T25n1509_p0087c15║曰：　若釋迦牟尼菩薩聰明多識，能作種種好
T25n1509_p0087c16║　偈，何以故七日七夜一偈讚佛？　答曰：　釋迦
T25n1509_p0087c17║　牟尼菩薩貴其心思，不貴多言。若更以
T25n1509_p0087c18║　餘偈讚佛，心或散亂，是故七日七夜以一偈
T25n1509_p0087c19║　讚佛。　問曰：　釋迦牟尼菩薩何以心未純淑
T25n1509_p0087c20║　而弟子純淑？彌勒菩薩自心純淑而弟子
T25n1509_p0087c21║　未純淑？　答曰：　釋迦牟尼菩薩饒益眾生心
T25n1509_p0087c22║　多，自為身少故；彌勒菩薩多為己身，少
T25n1509_p0087c23║　為眾生故。　從鞞婆尸佛至迦葉佛，於其
T25n1509_p0087c24║　中間九十一大劫，種三十二相業因緣集
T25n1509_p0087c25║　竟，六波羅蜜滿。何等六？檀波羅蜜、尸羅波
T25n1509_p0087c26║　羅蜜、羼提波羅蜜、毘梨耶波羅蜜、禪波羅
T25n1509_p0087c27║　蜜、般若波羅蜜。　問曰：　檀波羅蜜云何滿？　答
T25n1509_p0087c28║曰：　一切能施，無所遮礙，乃至以身施時，心
T25n1509_p0087c29║　無所惜。譬如尸毘王以身施鴿。釋迦牟尼
T25n1509_p0088a01║　佛本身作王，名尸毘。是王得歸命救護陀
T25n1509_p0088a02║　羅尼，大精進，有慈悲心，視一切眾生如母
T25n1509_p0088a03║　愛子。時世無佛，釋提桓因命盡欲墮。　自
T25n1509_p0088a04║　念言：「何處有佛一切智人？」處處問難，不能
T25n1509_p0088a05║　斷疑，知盡非佛，即還天上，愁憂而坐。　巧
T25n1509_p0088a06║　變化師毘首羯磨天問曰：「天主何以愁憂？」　答
T25n1509_p0088a07║　曰：「我求一切智人不可得，以是故愁憂。」　毘
T25n1509_p0088a08║　首羯磨言：「有大菩薩，布施、持戒、禪定、智慧具
T25n1509_p0088a09║　足，不久當作佛。」　帝釋以偈答曰：
T25n1509_p0088a10║　「菩薩發大心，　　魚子、菴樹華，
T25n1509_p0088a11║　　三事因時多，　　成果時甚少！」
T25n1509_p0088a12║　毘首羯磨答曰：「是優尸那種尸毘王，持戒、精
T25n1509_p0088a13║　進，大慈、大悲，禪定、智慧，不久作佛。」　釋提桓因
T25n1509_p0088a14║　語毘首羯磨：「當往試之，知有菩薩相不？
T25n1509_p0088a15║　汝作鴿，我作鷹，汝便佯怖入王腋下，我
T25n1509_p0088a16║　當逐汝。」　毘首羯磨言：「此大菩薩，云何以此
T25n1509_p0088a17║　事惱？」　釋提桓因說偈言：
T25n1509_p0088a18║　「我亦非惡心，　　如真金應試；
T25n1509_p0088a19║　　以此試菩薩，　　知其心定不。」
T25n1509_p0088a20║　說此偈竟，毘首羯磨即自變身作一赤眼
T25n1509_p0088a21║　赤足鴿；釋提桓因自變身作一鷹，急飛逐
T25n1509_p0088a22║　鴿。鴿直來入王掖底，舉身戰怖，動眼促
T25n1509_p0088a23║　聲。
T25n1509_p0088a24║　　是時眾多人，　　相與而語曰：
T25n1509_p0088a25║　「是王大慈仁，　　一切宜保信，
T25n1509_p0088a26║　　如是鴿小鳥，　　歸之如入舍；
T25n1509_p0088a27║　　菩薩相如是，　　作佛必不久。」
T25n1509_p0088a28║　是時鷹在近樹上，語尸毘王：「還與我鴿，此
T25n1509_p0088a29║　我所受！」　王時語鷹：「我前受此，非是汝受；我
T25n1509_p0088b01║　初發意時受此，一切眾生皆欲度之。」　鷹言：
T25n1509_p0088b02║　「王欲度一切眾生，我非一切耶？何以獨不
T25n1509_p0088b03║　見愍而奪我今日食？」　王答言：「汝須何食？
T25n1509_p0088b04║　我作誓願：『其有眾生來歸我者，必救護之。』
T25n1509_p0088b05║　汝須何食，亦當相給。」　鷹言：「我須新殺熱
T25n1509_p0088b06║　肉。」　王念言：「如此難得，自非殺生無由得
T25n1509_p0088b07║　也！我當云何殺一與一！」　思惟心定，即自說
T25n1509_p0088b08║　偈：
T25n1509_p0088b09║　「是我此身肉，　　恒屬老病死，
T25n1509_p0088b10║　　不久當臭爛，　　彼須我當與。」
T25n1509_p0088b11║　如是思惟已，呼人持刀，自割股肉與鷹。　鷹
T25n1509_p0088b12║　語王言：「王雖以熱肉與我，當用道理，
T25n1509_p0088b13║　令肉輕重得與鴿等，勿見欺也！」　王言：「持稱
T25n1509_p0088b14║　來！」　以肉對鴿，鴿身轉重，王肉轉輕。王令人
T25n1509_p0088b15║　割二股，亦輕不足；次割兩[蹲-酋+(十/田/ㄙ)]、兩臗、兩乳、
T25n1509_p0088b16║　項脊，舉身肉盡，鴿身猶重，王肉故輕。　是時
T25n1509_p0088b17║　近臣、內戚安施帳幔，却諸看人：「王今如此，
T25n1509_p0088b18║　無可觀也！」　尸毘王言：「勿遮諸人，聽令入
T25n1509_p0088b19║　看！」而說偈言：
T25n1509_p0088b20║　「天人阿修羅，　　一切來觀我！
T25n1509_p0088b21║　　大心無上志，　　以求成佛道。
T25n1509_p0088b22║　　若有求佛道，　　當忍此大苦；
T25n1509_p0088b23║　　不能堅固心，　　則當息其意。」
T25n1509_p0088b24║　是時，菩薩以血塗手，攀稱欲上，定心以
T25n1509_p0088b25║　身盡以對鴿。　鷹言：「大王！此事難辦，何用如
T25n1509_p0088b26║　此？以鴿還我！」　王言：「鴿來歸我，終不與汝。我
T25n1509_p0088b27║　喪身無量，於物無益，今欲以身求易佛
T25n1509_p0088b28║　道。」　以手攀稱，爾時，菩薩肉盡筋斷，不能
T25n1509_p0088b29║　自制，欲上而墮，自責心言：「汝當自堅，勿
T25n1509_p0088c01║　得迷悶！一切眾生墮憂苦大海，汝一人立
T25n1509_p0088c02║　誓欲度一切，何以怠悶！此苦甚少，地獄
T25n1509_p0088c03║　苦多，以此相比，於十六分猶不及一！我今
T25n1509_p0088c04║　有智慧、精進、持戒、禪定，猶患此苦，何況地獄
T25n1509_p0088c05║　中人無智慧者！」　是時菩薩一心欲上，復更
T25n1509_p0088c06║　攀稱，語人：「扶我！」是時菩薩心定無悔。　諸
T25n1509_p0088c07║　天、龍王、阿修羅、鬼神、人民皆大讚言：「為一小
T25n1509_p0088c08║　鳥乃爾，是事希有！」　即時大地為六種振動，
T25n1509_p0088c09║　大海波揚，枯樹生華，天降香雨及散名華，
T25n1509_p0088c10║　天女歌讚：「必得成佛！」　是時念我四方神仙皆
T25n1509_p0088c11║　來讚言：「是真菩薩，必早成佛。」　鷹語鴿言：「終
T25n1509_p0088c12║　試如此，不惜身命，是真菩薩！」　即說偈言：
T25n1509_p0088c13║　「慈悲地中生，　　一切智樹牙，
T25n1509_p0088c14║　　我曹當供養，　　不應施憂惱！」
T25n1509_p0088c15║　毘首羯磨語釋提桓因言：「天主！汝有神力，
T25n1509_p0088c16║　可令此王身得平復。」　釋提桓因言：「不須
T25n1509_p0088c17║　我也。此王自作誓願，大心歡喜，不惜身
T25n1509_p0088c18║　命感發一切，令求佛道。」　帝釋語人王言：
T25n1509_p0088c19║　「汝割肉辛苦，心不惱沒耶？」　王言：「我心歡喜，
T25n1509_p0088c20║　不惱不沒。」　帝釋言：「誰當信汝心不沒者？」　是
T25n1509_p0088c21║　時菩薩作實誓願：「我割肉血流，不瞋不惱，
T25n1509_p0088c22║　一心不悶以求佛道者，我身當即平復如
T25n1509_p0088c23║　故。」即出語時，身復如本。　人天見之，皆大悲
T25n1509_p0088c24║　喜，歎未曾有：「此大菩薩必當作佛，我曹應
T25n1509_p0088c25║　當盡心供養。願令早成佛道，當念我等！」
T25n1509_p0088c26║　是時釋提桓因、毘首羯磨各還天上。　如是
T25n1509_p0088c27║　等種種相，是檀波羅蜜滿。　問曰：　尸羅波羅
T25n1509_p0088c28║　蜜云何滿？　答曰：　不惜身命，護持淨戒，如須
T25n1509_p0088c29║　陀須摩王，以劫磨沙波陀大王故，乃至
T25n1509_p0089a01║　捨命不犯禁戒。　昔有須陀須摩王，是王精
T25n1509_p0089a02║　進持戒，常依實語。晨朝乘車，將諸婇女入
T25n1509_p0089a03║　園遊戲。出城門時，有一婆羅門來乞，語王
T25n1509_p0089a04║　言：「王是大福德人，我身貧窮，當見愍念，賜
T25n1509_p0089a05║　匃少多！」　王言：「諾！敬如來告，當相布施，
T25n1509_p0089a06║　須我出還。」作此語已，入園澡浴嬉戲。　時
T25n1509_p0089a07║　有兩翅王，名曰鹿足，空中飛來，於婇女中
T25n1509_p0089a08║　捉王將去，譬如金翅鳥海中取龍。諸女啼
T25n1509_p0089a09║　哭，號慟一園；驚城內外，搔擾悲惶。鹿足負
T25n1509_p0089a10║　王，騰躍虛空，至所住止，置九十九諸王
T25n1509_p0089a11║　中。　須陀須摩王涕零如雨，鹿足王語言：「大
T25n1509_p0089a12║　剎利王！汝何以啼如小兒？人生有死，合會有
T25n1509_p0089a13║　離。」　須陀須摩王答言：「我不畏死，甚畏失
T25n1509_p0089a14║　信。我從生已來，初不妄語。今日晨朝出
T25n1509_p0089a15║　門時，有一婆羅門來從我乞，我時許言：『還
T25n1509_p0089a16║　當布施。』不慮無常，辜負彼心，自招欺
T25n1509_p0089a17║　罪，是故啼耳！」　鹿足王言：「汝意欲爾，畏此妄
T25n1509_p0089a18║　語，聽汝還去七日，布施婆羅門訖便來還。
T25n1509_p0089a19║　若過七日不還，我有兩翅力，取汝不難。」
T25n1509_p0089a20║　須陀須摩王得還本國，恣意布施，立太子
T25n1509_p0089a21║　為王，大會人民，懺謝之言：「我智不周物，
T25n1509_p0089a22║　治不如法，當見忠恕！如我今日，身非己
T25n1509_p0089a23║　有，正爾還去。」　舉國人民及諸親戚叩頭留
T25n1509_p0089a24║　之：「願王留意，慈蔭此國，勿以鹿足鬼王
T25n1509_p0089a25║　為慮也！當設鐵舍、奇兵，鹿足雖神，不畏之
T25n1509_p0089a26║　也！」　王言：「不得爾也！」而說偈言：
T25n1509_p0089a27║　「實語第一戒，　　實語昇天梯，
T25n1509_p0089a28║　　實語小而大，　　妄語入地獄。
T25n1509_p0089a29║　　我今守實語，　　寧棄身壽命，
T25n1509_p0089b01║　　心無有悔恨。」
T25n1509_p0089b02║　如是思惟已，王即發去，到鹿足王所。鹿足
T25n1509_p0089b03║　遙見，歡喜而言：「汝是實語人，不失信要。一切
T25n1509_p0089b04║　人皆惜身命，汝從死得脫，還來赴信，汝是
T25n1509_p0089b05║　大人！」　爾時，須陀須摩王讚實語：「實語是為
T25n1509_p0089b06║　人，非實語非人。」如是種種讚實語，呵妄語。
T25n1509_p0089b07║　鹿足聞之，信心清淨，語須陀須摩王言：「汝
T25n1509_p0089b08║　好說此，今相放捨；汝既得脫，九十九王亦
T25n1509_p0089b09║　布施汝，隨意各還本國。」如是語已，百王各
T25n1509_p0089b10║　得還去。　如是等種種本生中相，是為尸羅
T25n1509_p0089b11║　波羅蜜滿。　問曰：　羼提波羅蜜云何滿？　答曰：　若
T25n1509_p0089b12║　人來罵，撾捶割剝，支解奪命，心不起瞋。如羼
T25n1509_p0089b13║　提比丘為迦梨王截其手、足、耳、鼻，心堅不
T25n1509_p0089b14║　動。　問曰：　毘梨耶波羅蜜云何滿？　答曰：　若有
T25n1509_p0089b15║　大心、勤力如大施菩薩，為一切故，以此
T25n1509_p0089b16║　一身，誓抒大海，令其乾盡，定心不懈。亦
T25n1509_p0089b17║　如讚弗沙佛，七日七夜翹一腳，目不眴。　問
T25n1509_p0089b18║曰：　禪波羅蜜云何滿？　答曰：　如一切外道禪
T25n1509_p0089b19║　定中得自在。又如尚闍梨仙人，坐禪時無
T25n1509_p0089b20║　出入息，鳥於螺髻中生子，不動不搖，乃
T25n1509_p0089b21║　至鳥子飛去。　問曰：　般若波羅蜜云何滿？　答曰：
T25n1509_p0089b22║　菩薩大心思惟分別，如劬嬪陀婆羅門大臣，
T25n1509_p0089b23║　分閻浮提大地作七分。若干大城、小城、聚落
T25n1509_p0089b24║　村民，盡作七分。般若波羅蜜如是。　是菩薩六
T25n1509_p0089b25║　波羅蜜滿，在迦葉佛所作弟子，持淨戒，行
T25n1509_p0089b26║　功德，生兜率天上。　問曰：　菩薩何以生兜率天
T25n1509_p0089b27║　上，而不在上生、不在下生；是大有福德，
T25n1509_p0089b28║　應自在生？　答曰：　有人言：因緣業熟，應在
T25n1509_p0089b29║　是中生。　復次，下地中結使厚濁，上地中結使
T25n1509_p0089c01║　利；兜率天上結使不厚不利，智慧安隱故。
T25n1509_p0089c02║　復次，不欲過佛出世時故。若於下地生
T25n1509_p0089c03║　命短，壽終時佛未出世；若於上地生命長，壽
T25n1509_p0089c04║　未盡，復過佛出時；兜率天壽，與佛出時會
T25n1509_p0089c05║　故。　復次，佛常居中道故。兜率天於六天及
T25n1509_p0089c06║　梵之中，上三、下三。於彼天下，必生中國，
T25n1509_p0089c07║　中夜降神，中夜出迦毘羅婆國，行中道得
T25n1509_p0089c08║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中道為人說法，中夜
T25n1509_p0089c09║　入無餘涅槃。好中法故，中天上生。　如是菩
T25n1509_p0089c10║　薩兜率天上生竟。　以四種觀人間：一者觀
T25n1509_p0089c11║　時，二者觀土地，三者觀種姓，四者觀生處。
T25n1509_p0089c12║　云何觀時？時有八種，佛出其中：第一、人長
T25n1509_p0089c13║　壽八萬四千歲時，第二、人壽七萬歲，第三、人
T25n1509_p0089c14║　壽六萬歲，第四、人壽五萬歲，第五、人壽四萬
T25n1509_p0089c15║　歲，第六、人壽三萬歲，第七、人壽二萬歲，第八、
T25n1509_p0089c16║　人壽一百餘歲。菩薩如是念：人壽百歲，佛
T25n1509_p0089c17║　出時到。是名觀時。　云何觀土地？諸佛常在
T25n1509_p0089c18║　中國生，多金銀寶物，飲食豐美，其土清淨。
T25n1509_p0089c19║　云何觀種姓？佛生二種姓中：若剎利、若婆
T25n1509_p0089c20║　羅門。剎利種勢力大故，婆羅門種姓智慧
T25n1509_p0089c21║　大故。隨時所貴者，佛於中生。　云何觀生
T25n1509_p0089c22║　處？何等母人能懷那羅延力菩薩，亦能自護
T25n1509_p0089c23║　淨戒？如是觀竟，唯中國迦毘羅婆淨飯王后
T25n1509_p0089c24║　能懷菩薩。如是思惟已，於兜率天下，不
T25n1509_p0089c25║　失正慧入於母胎。　問曰：　何以故，一切菩薩
T25n1509_p0090a01║　末後身從天上來，不從人中來？　答曰：　乘
T25n1509_p0090a02║　上道故，六道之中天道最上。　復次，天上下時，
T25n1509_p0090a03║　種種瑞應未曾所有；若從人道，人道不能
T25n1509_p0090a04║　有此。　復次，人敬重天故。　問曰：　一切人以垢
T25n1509_p0090a05║　心有相續入母胎，一切邪慧相應，云何
T25n1509_p0090a06║　名菩薩正慧入母胎？　答曰：　有人言：有相續
T25n1509_p0090a07║　時，一切眾生邪慧心入母胎，菩薩憶念不失
T25n1509_p0090a08║　故，名正慧入母胎。　中陰中住則知中陰住，
T25n1509_p0090a09║　入胎時知入胎，歌羅羅時知住歌羅羅
T25n1509_p0090a10║　(受胎七日赤白精和合時也)，頞浮陀(二七日時如璽胞狀也)時知住頞
T25n1509_p0090a11║　浮陀，伽那時知住伽那(三七日時如凝酪也)，五皰
T25n1509_p0090a12║　時知住五皰，出生時知出生；是中憶念
T25n1509_p0090a13║　不失，是名正慧入母胎。　復次，餘人在中陰
T25n1509_p0090a14║　住時，若男，於母生欲染心：「此女人與我從
T25n1509_p0090a15║　事。」於父生瞋恚；若女，於父生染欲心：「此
T25n1509_p0090a16║　男子與我從事。」於母生瞋恚。如是瞋恚心、
T25n1509_p0090a17║　染欲心，菩薩無此。　菩薩先已了知是父、是
T25n1509_p0090a18║　母。是父、是母能長養我身，我依父母生身
T25n1509_p0090a19║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淨心念父母相
T25n1509_p0090a20║　續入胎，是名正慧入母胎。　是菩薩滿十月，
T25n1509_p0090a21║　正慧不失念。出胎，行七步，發口言：「是我末
T25n1509_p0090a22║　後身。」　乃至將示相師：「汝觀我子實有三十
T25n1509_p0090a23║　二大人相不？若有三十二相具足者，是應
T25n1509_p0090a24║　有二法：若在家當為轉輪聖王，若出家當
T25n1509_p0090a25║　成佛。」　諸相師言：「地天太子實有三十二大人
T25n1509_p0090a26║　相，若在家者當作轉輪王，若出家者當成
T25n1509_p0090a27║　佛。」　王言：「何等三十二相？」　相師答言：　一者、足
T25n1509_p0090a28║　下安平立相：足下一切著地，間無所受，不
T25n1509_p0090a29║　容一針。　二者、足下二輪相：千輻輞轂，三事具
T25n1509_p0090b01║　足，自然成就，不待人工，諸天工師毘首羯
T25n1509_p0090b02║　磨，不能化作如是妙相。　問曰：　何以故不
T25n1509_p0090b03║　能？　答曰：　是毘首羯磨諸天工師，不隱沒智
T25n1509_p0090b04║　慧；是輪相善業報。　是天工師生報得智慧；
T25n1509_p0090b05║　是輪相行善根智慧得。　是毘首羯磨一世得
T25n1509_p0090b06║　是智慧；是輪相從無量劫智慧生。　以是故，
T25n1509_p0090b07║　毘首羯磨不能化作，何況餘工師？　三者、長指
T25n1509_p0090b08║　相：指纖長端直，次第傭好，指節參差。　四者、
T25n1509_p0090b09║　足跟廣平相。　五者、手足指縵網相：如鴈王張
T25n1509_p0090b10║　指則現，不張則不現。　六者、手足柔軟相：如
T25n1509_p0090b11║　細劫波毳，勝餘身分。　七者、足趺高滿相：以
T25n1509_p0090b12║　足蹈地，不廣不狹。足下色如赤蓮華，足指
T25n1509_p0090b13║　間網及足邊色如真珊瑚，指爪如淨赤銅，
T25n1509_p0090b14║　足趺上真金色，足趺上毛青毘琉璃色。其足
T25n1509_p0090b15║　嚴好，譬如雜寶屐，種種莊飾。　八者、伊泥延膞
T25n1509_p0090b16║　相：如伊泥延鹿膞，隨次傭纖。　九者、正立手
T25n1509_p0090b17║　摩膝相：不俯不仰，以掌摩膝。　十者、陰藏相：
T25n1509_p0090b18║　譬如調善象寶、馬寶。　問曰：　若菩薩得阿耨多
T25n1509_p0090b19║　羅三藐三菩提時，諸弟子何因緣見陰藏
T25n1509_p0090b20║　相？　答曰：　為度眾人決眾疑故，示陰藏相。
T25n1509_p0090b21║　復有人言：「佛化作馬寶、象寶，示諸弟子言：
T25n1509_p0090b22║　『我陰藏相亦如是。』」　十一者、身廣長等相：如尼
T25n1509_p0090b23║　拘盧陀樹，菩薩身齊為中，四邊量等。　十二
T25n1509_p0090b24║　者、毛上向相：身有諸毛，生皆上向而穉。　十
T25n1509_p0090b25║　三者、一一孔一毛生相：毛不亂，青瑠璃色，毛
T25n1509_p0090b26║　右靡上向。　十四者、金色相：　問曰：　何等金色？
T25n1509_p0090b27║答曰：　若鐵在金邊則不現，今現在金比佛
T25n1509_p0090b28║　在時金則不現，佛在時金比閻浮那金則
T25n1509_p0090b29║　不現，閻浮那金比大海中轉輪聖王道中金
T25n1509_p0090c01║　沙則不現，金沙比金山則不現，金山比須
T25n1509_p0090c02║　彌山則不現，須彌山金比三十三諸天瓔
T25n1509_p0090c03║　珞金則不現，三十三諸天瓔珞金比焰摩天
T25n1509_p0090c04║　金則不現，焰摩天金比兜率陀天金則不
T25n1509_p0090c05║　現，兜率陀天金比化自在天金則不現，化
T25n1509_p0090c06║　自在天金比他化自在天金則不現，他化自
T25n1509_p0090c07║　在天金比菩薩身色則不現。如是色，是名
T25n1509_p0090c08║　金色相。　十五者、丈光相：四邊皆有一丈光，
T25n1509_p0090c09║　佛在是光中端嚴第一，如諸天諸王寶光明
T25n1509_p0090c10║　淨。　十六者、細薄皮相：塵土不著身，如蓮華
T25n1509_p0090c11║　葉不受塵水。若菩薩在乾土山中經行，土
T25n1509_p0090c12║　不著足；隨藍風來，吹破土山令散為塵，
T25n1509_p0090c13║　乃至一塵不著佛身。　十七者、七處隆滿相：
T25n1509_p0090c14║　兩手、兩足、兩肩、項中，七處皆隆滿端正，色
T25n1509_p0090c15║　淨勝餘身體。　十八者、兩腋下隆滿相：不高
T25n1509_p0090c16║　不深。　十九者、上身如師子相。　二十者、大直
T25n1509_p0090c17║　身相：於一切人中身最大而直。　二十一者、肩
T25n1509_p0090c18║　圓好相：一切治肩無如是者。　二十二者、四
T25n1509_p0090c19║　十齒相：不多不少，餘人三十二齒，身三百餘
T25n1509_p0090c20║　骨，頭骨有九；菩薩四十齒，頭有一骨。菩薩
T25n1509_p0090c21║　齒骨多，頭骨少；餘人齒骨少，頭骨多。以是
T25n1509_p0090c22║　故，異於餘人身。　二十三者、齒齊相：諸齒等，
T25n1509_p0090c23║　無麁無細，不出不入。齒密相，人不知者，謂
T25n1509_p0090c24║　為一齒，齒間不容一毫。　二十四者、牙白相：
T25n1509_p0090c25║　乃至勝雪山王光。　二十五者、師子頰相：如師
T25n1509_p0090c26║　子獸中王平廣頰。　二十六者、味中得上味相：
T25n1509_p0091a01║　有人言：佛以食著口中，是一切食皆作最
T25n1509_p0091a02║　上味。何以故？是一切食中有最上味因故。
T25n1509_p0091a03║　無是相人，不能發其因故，不得最上
T25n1509_p0091a04║　味。　復有人言：若菩薩舉食著口中，是時咽
T25n1509_p0091a05║　喉邊兩處流注甘露，和合諸味，是味清淨
T25n1509_p0091a06║　故，名味中得上味。　二十七者、大舌相：是菩
T25n1509_p0091a07║　薩大舌從口中出，覆一切面分，乃至髮際；
T25n1509_p0091a08║　若還入口，口亦不滿。　二十八者、梵聲相：如
T25n1509_p0091a09║　梵天王五種聲從口出：其一、深如雷；二、清
T25n1509_p0091a10║　徹遠聞，聞者悅樂；三、入心敬愛；四、諦了易
T25n1509_p0091a11║　解；五、聽者無厭。菩薩音聲亦如是，五種
T25n1509_p0091a12║　聲從口中出迦陵毘伽聲相，如迦陵毘
T25n1509_p0091a13║　伽鳥聲可愛；鼓聲相，如大鼓音深遠。　二十
T25n1509_p0091a14║　九者、真青眼相：如好青蓮華。　三十者、牛眼
T25n1509_p0091a15║　睫相：如牛王眼睫，長好不亂。　三十一者、頂
T25n1509_p0091a16║　髻相：菩薩有骨髻，如拳等在頂上。　三十二
T25n1509_p0091a17║　者、白毛相：白毛眉間生，不高不下，白淨右旋，
T25n1509_p0091a18║　舒長五尺。　相師言：地天太子三十二大人相
T25n1509_p0091a19║　如是，菩薩具有此相。　問曰：　轉輪聖王有三
T25n1509_p0091a20║　十二相，菩薩亦有三十二相，有何差別？　答
T25n1509_p0091a21║曰：　菩薩相者，有七事勝轉輪聖王相。菩薩
T25n1509_p0091a22║　相者：一、淨好；二、分明；三、不失處；四、具足；
T25n1509_p0091a23║　五、深入；六、隨智慧行，不隨世間；七、隨遠
T25n1509_p0091a24║　離。轉輪聖王相不爾。　問曰：　云何名「相」？　答
T25n1509_p0091a25║曰：　易知故名「相」，如水異火，以相故知。　問
T25n1509_p0091a26║曰：　菩薩何以故三十二相不多不少？　答曰：
T25n1509_p0091a27║　有人言：「佛以三十二相莊嚴身者，端正不
T25n1509_p0091a28║　亂故。若少者身不端正，若多者佛身相亂；
T25n1509_p0091a29║　是三十二相端正不亂，不可益，不可減。猶
T25n1509_p0091b01║　如佛法不可增、不可減，身相亦如是。」　問
T25n1509_p0091b02║曰：　菩薩何以故以相嚴身？　答曰：　有人見佛
T25n1509_p0091b03║　身相，心得信淨，以是故以相嚴身。　復次，
T25n1509_p0091b04║　諸佛以一切事勝故，身色、威力，種姓，家屬，
T25n1509_p0091b05║　智慧、禪定、解脫，眾事皆勝，若佛不莊嚴身相，
T25n1509_p0091b06║　是事便少。　復次，有人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
T25n1509_p0091b07║　提住是身中，若身相不嚴，阿耨多羅三藐
T25n1509_p0091b08║　三菩提不住此身中。譬如人欲娶豪貴家
T25n1509_p0091b09║　女，其女遣使語彼人言：『若欲娶我者，當
T25n1509_p0091b10║　先莊嚴房室，除却污穢，塗治香熏，安施床
T25n1509_p0091b11║　榻，被褥綩綖，幃帳幄幔，幡蓋華香，必令嚴飾，
T25n1509_p0091b12║　然後我當到汝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
T25n1509_p0091b13║　復如是，遣智慧使，未來世中到菩薩所言：
T25n1509_p0091b14║　『若欲得我，先修相好以自莊嚴，然後我當
T25n1509_p0091b15║　住汝身中；若不莊嚴身者，我不住也。』以
T25n1509_p0091b16║　是故，菩薩修三十二相自莊嚴身，為得阿
T25n1509_p0091b17║　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　是時菩薩漸漸長大，
T25n1509_p0091b18║　見老病死苦，厭患心生，夜半出家，六年苦
T25n1509_p0091b19║　行，食難陀婆羅門女益身十六功德石蜜乳
T25n1509_p0091b20║　糜。食竟，菩提樹下破萬八千億鬼兵魔眾
T25n1509_p0091b21║　已，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問曰：　得何功
T25n1509_p0091b22║　德故名為佛？　答曰：　得盡智、無生智，故名為
T25n1509_p0091b23║　佛。　復次，有人言：「得佛十力、四無所畏、十八
T25n1509_p0091b24║　不共法、三達、無礙、三意止——一者、受教敬重，
T25n1509_p0091b25║　佛無喜；二者、不受教不敬重，佛無憂；三
T25n1509_p0091b26║　者、敬重不敬重，心無異——大慈、大悲、三十七
T25n1509_p0091b27║　道品，一切諸法總相別相悉知故，故名為佛。」　問
T25n1509_p0091b28║曰：　何以故未得佛道名為菩薩，得佛道
T25n1509_p0091b29║　不名為菩薩？　答曰：　未得佛道，心愛著求，
T25n1509_p0091c01║　欲取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是故名為
T25n1509_p0091c02║　菩薩；已成佛道，更得佛種種異大功德故，
T25n1509_p0091c03║　更有異名，名為佛。　譬如王子未作王，名為
T25n1509_p0091c04║　王子；已作王，不復名王子。既為王，雖是王
T25n1509_p0091c05║　子，不名王子。菩薩亦如是，未得佛道名
T25n1509_p0091c06║　為菩薩，已得佛道名為佛。　聲聞法中，摩訶
T25n1509_p0091c07║　迦旃延尼子弟子輩，說菩薩相義如是。　摩
T25n1509_p0091c08║　訶衍人言：是迦旃延尼子弟子輩，是生死人，
T25n1509_p0091c09║　不誦不讀摩訶衍經，非大菩薩！不知諸
T25n1509_p0091c10║　法實相，自以利根智慧，於佛法中作論議，
T25n1509_p0091c11║　諸結使、智、定、根等於中作義，尚處處有失，何
T25n1509_p0091c12║　況欲作菩薩論議？譬如少力人跳小渠尚
T25n1509_p0091c13║　不能過，何況大河！於大河中則知沒失。　問
T25n1509_p0091c14║曰：　云何失？　答曰：　如上言：「三阿僧祇劫過名
T25n1509_p0091c15║　為菩薩。」三阿僧祇中，頭、目、髓、腦布施，心無有
T25n1509_p0091c16║　悔，是阿羅漢、辟支佛所不能及。如昔菩薩
T25n1509_p0091c17║　為大薩陀婆，渡大海水，惡風壞船。語眾賈
T25n1509_p0091c18║　人：「捉我頭、髮、手、足，當渡汝等。」眾人捉已，以
T25n1509_p0091c19║　刀自殺。大海水法不停死屍，即時疾風吹
T25n1509_p0091c20║　至岸邊。大慈如是而言非者，誰是菩薩？　第
T25n1509_p0091c21║　二阿僧祇劫行滿，未入第三阿僧祇時，於
T25n1509_p0091c22║　燃燈佛所受記為佛，即時上昇虛空，見十
T25n1509_p0091c23║　方佛於虛空中立，讚然燈佛。然燈佛言：
T25n1509_p0091c24║　「汝過一阿僧祇劫，當得作佛，名釋迦牟
T25n1509_p0091c25║　尼。」得記如是，而言爾時未是菩薩，豈非
T25n1509_p0092a01║　大失！　迦旃延尼子弟子輩言：「三阿僧祇劫中
T25n1509_p0092a02║　未有佛相，亦無種佛相因緣，云何當知是
T25n1509_p0092a03║　菩薩？一切法先有相，然後可知其實，若無
T25n1509_p0092a04║　相則不知。」　摩訶衍人言：「受記為佛，上昇虛
T25n1509_p0092a05║　空，見十方佛，此非大相耶？為佛所記，當
T25n1509_p0092a06║　得作佛，得作佛者，此是大相，捨此大相
T25n1509_p0092a07║　而取三十二相！　「三十二相，轉輪聖王亦有，諸
T25n1509_p0092a08║　天魔王亦能化作此相。難陀、提婆達等皆有
T25n1509_p0092a09║　三十相；婆跋隸婆羅門有三相，摩訶迦葉婦
T25n1509_p0092a10║　有金色相；乃至今世人亦各各有一相、二相，
T25n1509_p0092a11║　若青眼、長臂、上身如師子；如是等種種或
T25n1509_p0092a12║　多或少，汝何以重此相？　「何經中言三阿僧
T25n1509_p0092a13║　祇劫中菩薩不種相因緣？如難陀澡浴鞞
T25n1509_p0092a14║　婆尸佛，願得清淨端正；於一辟支佛塔，
T25n1509_p0092a15║　青黛塗壁，作辟支佛像，因而作願：『願我
T25n1509_p0092a16║　恒得金色身相。』又作迦葉佛塔中級。以此
T25n1509_p0092a17║　三福因緣，世世受樂，處處所生，恒得端嚴。
T25n1509_p0092a18║　是福之餘，生迦毘羅婆釋種中，為佛弟子，
T25n1509_p0092a19║　得三十大人相，清淨端正，出家得阿羅漢
T25n1509_p0092a20║　道。佛說於五百弟子中，難陀比丘端正第
T25n1509_p0092a21║　一。此相易得，云何言『於九十一大劫中種，
T25n1509_p0092a22║　餘一生中得』？是為大失！」　「汝言：『初阿僧祇劫中，
T25n1509_p0092a23║　不知當作佛、不作佛；二阿僧祇劫中，知當
T25n1509_p0092a24║　作佛，不自稱說；三阿僧祇劫中，知得作佛，
T25n1509_p0092a25║　能為人說。』　「佛何處說是語？何經中有是語？
T25n1509_p0092a26║　若聲聞法三藏中說？若摩訶衍中說？」　迦旃延
T25n1509_p0092a27║　尼子弟子輩言：「雖佛口三藏中不說，義理應
T25n1509_p0092a28║　爾！《阿毘曇鞞婆沙．菩薩品》中如是說。」　答曰：　摩
T25n1509_p0092a29║　訶衍中說：「初發心，是時知我當作佛。」如阿
T25n1509_p0092b01║　遮羅菩薩於長手佛邊初發心時，乃至金
T25n1509_p0092b02║　剛座處成佛道，於其中間，顛倒不淨心不
T25n1509_p0092b03║　生。　如《首楞嚴三昧》中，四種菩薩，四種受記：有
T25n1509_p0092b04║　未發心而授記；有適發心而授記；有於
T25n1509_p0092b05║　前授記，他人盡知，己身不知；有於前授記，
T25n1509_p0092b06║　他人、己身盡知。汝云何言「於二阿僧祇劫，
T25n1509_p0092b07║　知受記而不自稱說」？　復次，佛言「無量阿
T25n1509_p0092b08║　僧祇劫作功德，欲度眾生」，何以故言「三
T25n1509_p0092b09║　阿僧祇劫」？三阿僧祇劫有量有限。　問曰：　摩
T25n1509_p0092b10║　訶衍中雖有此語，我亦不能都信。　答曰：　是
T25n1509_p0092b11║　為大失！是佛真法，佛口所說，汝無反復！汝
T25n1509_p0092b12║　從摩訶衍中出生，云何言我不能都信？
T25n1509_p0092b13║　復次，摩訶衍論議，此中應廣說。　復次，說是三
T25n1509_p0092b14║　十二相業因緣，欲界中種，非色、無色界中種。
T25n1509_p0092b15║　無色界中以無身無色，是三十二相是身
T25n1509_p0092b16║　莊嚴故，於中不得種可爾，色界中何以
T25n1509_p0092b17║　不得種？色界中大有諸梵王，常請佛初轉
T25n1509_p0092b18║　法輪，是智慧清淨，能求佛道，何以言不得
T25n1509_p0092b19║　種三十二相因緣？　又言：「人中得種，非餘道。」
T25n1509_p0092b20║　如娑伽度龍王十住菩薩，阿那婆達多龍
T25n1509_p0092b21║　王七住菩薩，羅睺阿修羅王亦是大菩薩，復
T25n1509_p0092b22║　何以言「餘道不得種三十二相因緣」？　汝言：
T25n1509_p0092b23║　「人中閻浮提種，欝怛羅曰不可種。」　有義，
T25n1509_p0092b24║　彼中人無吾我，著樂、不利根故。劬陀尼、弗
T25n1509_p0092b25║　婆提二處，福德、智慧、壽命勝閻浮提，何以
T25n1509_p0092b26║　不得種？　復次，汝言：「一思種一相。」是心彈指
T25n1509_p0092b27║　頃六十生滅，一心中不住、不能分別，云何
T25n1509_p0092b28║　能種大人相？此大人相不應不了心得種，
T25n1509_p0092b29║　以是故，多思和合能種一相。如重物一人不
T25n1509_p0092c01║　能擔，必須多人力。如是種相，要得大心
T25n1509_p0092c02║　多思和合，爾乃得種。以是故，名百福相。百
T25n1509_p0092c03║　大心思種福德，是名百福相，不應一思
T25n1509_p0092c04║　種一相。餘事尚不得一思種一事，何況百
T25n1509_p0092c05║　福相！　何以故言「釋迦文尼菩薩心未純淑，弟
T25n1509_p0092c06║　子心純淑；彌勒菩薩心純淑，弟子心未純淑」？
T25n1509_p0092c07║　是語何處說？三藏中、摩訶衍中無是事，
T25n1509_p0092c08║　此言自出汝心。汝但見釋迦文尼菩薩於
T25n1509_p0092c09║　寶窟中見弗沙佛，七日七夜以一偈讚；彌
T25n1509_p0092c10║　勒菩薩亦種種讚弗沙佛，但《阿波陀那經》
T25n1509_p0092c11║　中不說，汝所不知。無因緣故，汝便謂「彌勒
T25n1509_p0092c12║　弟子心未純淑」，如是皆為違失！　汝言：「菩薩
T25n1509_p0092c13║　一切物能施，無所愛惜，如尸毘王為鴿故，
T25n1509_p0092c14║　割肉與鷹，心不悔恨。」　如以財寶布施，是
T25n1509_p0092c15║　名下布施；以身布施，是名中布施；種種施
T25n1509_p0092c16║　中心不著，是為上布施。汝何以讚中布施
T25n1509_p0092c17║　為檀波羅蜜滿？此施心雖大，多慈悲，有知
T25n1509_p0092c18║　智慧、有不知智慧。如人為父母親屬不惜
T25n1509_p0092c19║　身，或為主不惜身。以是故，知為鴿不惜
T25n1509_p0092c20║　身，是中布施。　問曰：　菩薩為一切眾生、為父
T25n1509_p0092c21║　母、為主者、為一切人故，以是故，非直
T25n1509_p0092c22║　不惜身為檀波羅蜜滿。　答曰：　雖為一切眾
T25n1509_p0092c23║　生，是心不清淨，不知己身無吾我；不知
T25n1509_p0092c24║　取者無人無主；不知所施物實性不可說
T25n1509_p0092c25║　一，不可說異。於是三事心著，是為不
T25n1509_p0092c26║　清淨，於世界中得福德報，不能直至佛
T25n1509_p0092c27║　道。如說般若波羅蜜中三事不可得亦不
T25n1509_p0092c28║　著，是為具足檀波羅蜜滿。　如是乃至般若
T25n1509_p0092c29║　波羅蜜，「能分別大地、城郭、聚落作七分，是
T25n1509_p0093a01║　為般若波羅蜜滿。」是般若波羅蜜無量無邊
T25n1509_p0093a02║　如大海水，諸天、聖人、阿羅漢、辟支佛，乃至初
T25n1509_p0093a03║　行菩薩尚不能知其邊涯，十地住菩薩乃
T25n1509_p0093a04║　能知，云何汝言「能分大地、城郭、聚落作七
T25n1509_p0093a05║　分，是名般若波羅蜜滿」？是事是算數法，能分
T25n1509_p0093a06║　地是世俗般若波羅蜜中少許分，譬如大
T25n1509_p0093a07║　海水中一渧兩渧。　實般若波羅蜜名三世諸
T25n1509_p0093a08║　佛母，能示一切法實相。是般若波羅蜜無
T25n1509_p0093a09║　來處、無去處，一切處求不可得；如幻、如響、
T25n1509_p0093a10║　如水中月，見便失。諸聖人憐愍故，雖一相，
T25n1509_p0093a11║　以種種名字說是般若波羅蜜諸佛智慧寶
T25n1509_p0093a12║　藏，汝言大失！　汝言四種觀：「觀時、觀土地、觀
T25n1509_p0093a13║　種族、觀生處。人壽八萬歲佛出世，七、六、五、
T25n1509_p0093a14║　四、三、二萬歲中佛出世，人壽百歲是佛出世
T25n1509_p0093a15║　時。」　若諸佛常憐愍眾生，何以正八種時中
T25n1509_p0093a16║　出世，餘時不出？佛法不待時，如好藥服
T25n1509_p0093a17║　時便差病，佛法亦如是不待時。　問曰：　雖菩
T25n1509_p0093a18║　薩憐愍眾生諸佛不待時，過八萬歲，人長
T25n1509_p0093a19║　壽、多樂，染愛等結使厚，根鈍，非可化時。若
T25n1509_p0093a20║　百歲後時，人短壽、苦多，瞋恚等諸結使更厚。
T25n1509_p0093a21║　此樂時、苦時非得道時，以是故，佛不出世。
T25n1509_p0093a22║答曰：　諸天壽出千萬歲，有先世因緣，雖多
T25n1509_p0093a23║　樂，染愛厚，能得道，何況人中不大樂！三十
T25n1509_p0093a24║　六種不淨，易可教化，以是故，人壽過八萬
T25n1509_p0093a25║　歲，佛應出世。是中，人無病、心樂故，人皆
T25n1509_p0093a26║　利根、福德；福德、利根故，應易得道。　復次，師
T25n1509_p0093a27║　子鼓音王佛時，人壽十萬歲；明王佛時，人
T25n1509_p0093a28║　壽七百阿僧祇劫；阿彌陀佛時，人壽無量阿
T25n1509_p0093a29║　僧祇劫；汝云何言「過八萬歲佛不出世」？　問
T25n1509_p0093b01║曰：　摩訶衍經有此事，我法中無十方佛，唯
T25n1509_p0093b02║　過去釋迦文尼、拘陳若等一百佛，未來彌勒
T25n1509_p0093b03║　等五百佛。　答曰：　摩訶衍論中種種因緣說三
T25n1509_p0093b04║　世十方佛。何以故？十方世界有老、病、死、婬、怒、
T25n1509_p0093b05║　癡等諸苦惱，以是故，佛應出其國。如經中
T25n1509_p0093b06║　說：「無老、病、死、煩惱者，諸佛則不出世。」　復次，
T25n1509_p0093b07║　多病人應有多藥師。　汝等聲聞法，《長阿含》
T25n1509_p0093b08║　中毘沙門王以偈白佛：
T25n1509_p0093b09║　「稽首去、來、現在諸佛，亦復歸命釋迦文佛。」
T25n1509_p0093b10║　汝經說「過去、未來、現在諸佛言稽首，釋迦
T25n1509_p0093b11║　文尼佛言歸命」，以此故知現在有餘佛。若
T25n1509_p0093b12║　無餘國佛，何以故前稽首三世佛，後別歸
T25n1509_p0093b13║　命釋迦文尼佛？此王未離欲，在釋迦文尼
T25n1509_p0093b14║　所得道，敬愛心重故歸命，於餘佛所直
T25n1509_p0093b15║　稽首。　問曰：　佛口說「一世間無一時二佛
T25n1509_p0093b16║　出，亦不得一時二轉輪王出」，以是故，不
T25n1509_p0093b17║　應現在有餘佛。　答曰：　雖有此言，汝不解
T25n1509_p0093b18║　其義。佛說一三千大千世界中無一時二佛
T25n1509_p0093b19║　出，非謂十方世界無現在佛也。如四天下
T25n1509_p0093b20║　世界中，無一時二轉輪聖王出，此大福德
T25n1509_p0093b21║　人，無怨敵共世故。以是故，四天下一轉輪
T25n1509_p0093b22║　聖王。佛亦如是，於三千大千世界中，亦無
T25n1509_p0093b23║　二佛出。佛及轉輪聖王，經說一種，汝何以信
T25n1509_p0093b24║　餘四天下更有轉輪聖王，而不信餘三千
T25n1509_p0093b25║　大千世界中更有佛？　復次，一佛不能得度
T25n1509_p0093b26║　一切眾生，若一佛能度一切眾生者，可不
T25n1509_p0093b27║　須餘佛，但一佛出。如諸佛法，度可度眾
T25n1509_p0093b28║　生已而滅，如燭盡火滅，有為法無常性空
T25n1509_p0093b29║　故；以是故，現在應更有餘佛。　復次，眾生
T25n1509_p0093c01║　無量，苦亦無量，是故應有大心菩薩出，亦
T25n1509_p0093c02║　應有無量佛出世度諸眾生。　問曰：　如經
T25n1509_p0093c03║　中說：無量歲中佛時時出，譬如漚曇婆羅
T25n1509_p0093c04║　樹華時時一出。若十方佛充滿，佛便易出
T25n1509_p0093c05║　易得，不名為難值！　答曰：　不爾！為一大千
T25n1509_p0093c06║　世界中，佛無量歲時時出，不言一切十方
T25n1509_p0093c07║　世界中難。亦為罪人不知恭敬，不勤精
T25n1509_p0093c08║　進求道，以是故語言：「佛無量歲時時一
T25n1509_p0093c09║　出。」又此眾生眾罪報故，墮惡道中，無量劫
T25n1509_p0093c10║　尚不聞佛名，何況見佛？以是人故，言
T25n1509_p0093c11║　佛出世難。　問曰：　若現在十方多有諸佛菩
T25n1509_p0093c12║　薩，今一切眾生罪惡苦惱，何以不來度之？
T25n1509_p0093c13║答曰：　眾生無量阿僧祇劫罪垢深厚，雖有種
T25n1509_p0093c14║　種餘福，無見佛功德，故不見佛。如偈說：
T25n1509_p0093c15║　「好福報未近，　　衰罪未除却，
T25n1509_p0093c16║　　現在不能見，　　大德有力人。
T25n1509_p0093c17║　　大德諸聖人，　　心亦無分別，
T25n1509_p0093c18║　　慈悲一切人，　　一時令欲度。
T25n1509_p0093c19║　　眾生福德熟，　　智慧根亦利，
T25n1509_p0093c20║　　若為現度緣，　　即時得解脫。
T25n1509_p0093c21║　　譬如大龍王，　　隨願雨眾雨，
T25n1509_p0093c22║　　罪福隨本行，　　各各如所受。」
T25n1509_p0093c23║問曰：　若自有福德、自有智慧，如是人佛能
T25n1509_p0093c24║　度；若無福德、智慧，佛不度。若爾者，自有福
T25n1509_p0093c25║　德、智慧，不待佛度！　答曰：　此福德、智慧，從佛
T25n1509_p0093c26║　因緣出。若佛不出世，諸菩薩以十善因緣、
T25n1509_p0093c27║　四無量意，後世罪、福報，種種因緣教道。若
T25n1509_p0093c28║　無菩薩，有種種經中說，人得此法，行福德
T25n1509_p0093c29║　因緣。　復次，人雖有福德、智慧，若佛不出世，
T25n1509_p0094a01║　是世界中受報，不能得道；若佛出世，乃能
T25n1509_p0094a02║　得道，是為大益。譬如人雖有目，日不出時，
T25n1509_p0094a03║　不能有所見，要須日明，得有所見，不得
T25n1509_p0094a04║　言我有眼，何用日為！如佛說：「二因二緣
T25n1509_p0094a05║　能生正見：一、從他聞法，二、內自如法思惟。」
T25n1509_p0094a06║　福德事故，能生善心；利根智慧故，能如法
T25n1509_p0094a07║　思惟。以是故知從佛得度。　如是等種種，
T25n1509_p0094a08║　多有違錯！欲作般若波羅蜜論議故，不能
T25n1509_p0094a09║　復廣論餘事。
T25n1509_p0094a10║大智度論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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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大正藏第 25 冊 No. 1509 大智度論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依大正藏所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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